膳堂,提前从元景帝那得到消息的王霖先一步剧透,“刘廷猷明日就能入京,会先进宫觐见圣上。”
顾知望食不知味,王霖连着叫了两声才将他唤醒,“你这几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睡好。”顾知望没什么胃口地放下筷子,靖王世子入京意味着靖王谋逆案的逼近,无形中给他施加了一种紧迫感,甚至于梦中重现了一遍书中顾家被流放的画面,的确是没睡好。
虽说提前有了防备,顾徇也被顾律的暗中操作下,已经从禁军调任指挥佥事,日常进行些军队训练和督查军纪,从那个烫手山芋上下来了。可那封封密谋的信件,却在靖王事败时同时出现在顾家和靖王府中,本身便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敌在暗处,无从下手的滋味不好受,顾家和靖王素来互不干扰,若是靖王布局想要以此迫使顾家站队,又为何起兵前从未与之表明,亦或者顾家树敌者,借由靖王谋逆想拉顾家入水?
顾知望左右想不明白,总之提前部署了些人手,必须盯死了靖王世子,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来。
既然敌明我暗,那就做率先破网,提前揭穿靖王图谋不轨翻桌的那个人。
如王霖所言,靖王世子于第二日入京,正式入读弘文馆。
顾知望有意无意观察他,据传闻靖王之母有倾城之姿,尤受先帝宠爱,许是遗传至此,刘廷献长相出众,朗目疏眉,气度不凡,虽说身上多少带着些皇室子弟的矜持,却不孤傲,短短几日功夫,便和学舍内的许多人关系混的亲近。
且处事圆滑老套,说话滴水不漏,处处表露出对皇室的尊敬,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不愧为靖王请旨的世子,未来将接管岐州封地的继承人。
为了观察刘廷献,顾知望破天荒连骑射课都跟着一起上了,惊得陈助教几次三番盯着他瞅,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顾知望不喜欢骑射课是真,天天太阳底下跑马射箭,一身灰尘臭汗,又累又脏的。
今天算是为了刘廷献破了例。
这位刘世子骑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几堂课下来便受到陈助教的再三赞扬,优秀的人总会吸引旁人的注意,不一会功夫刘廷献身边便围绕了不少人。
在众人的簇拥下,刘廷献于马上拉弓时,突然移动了箭端。
顾知望指尖转着箭竹玩,耳边听见了声小心,寻声望去,对上了刘廷献对准自已的眼神,那一瞬间本能从背脊升起丝丝缕缕的危险,视线捕捉到刘廷献松开的手指,到极速朝自已射来的箭矢。
有锐利的利风从耳边猛烈划过,被处理过的箭矢仍旧具备威力,死死定在了靶心。
顾知望于骑射只能说勉强,身下的坐骑也并非自小熟悉的小枣,感受到主人的紧绷,马驹受惊地跑了两步,顾知望心有余悸重新调整慢下来,避开脊椎骨安抚地拍了拍马儿脖颈。
又是一阵惊呼声,再抬眼时,只见顾知序干净利落举弓上箭,径直将箭尖对向刘廷献。
丝毫不慢于方才箭矢的速度直冲刘廷献面门,最终险险擦过他太阳穴位置,横穿入悬挂的铜板空心处。
顷刻间,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冲击力,铜板碎裂,连同箭矢一同掉落地面,发出声闷响。
刘廷献瞳孔紧缩了瞬,在周围人的惊呼声里看向顾知序,脸上流露出一丝阴沉,浅笑道:“顾六公子好箭法。”
顾知序丝毫没给面子,下马转身朝顾知望而去。
郑宣季王霖两人也都下马靠近,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两边相同差点被‘误伤’的情况下,负责骑射课的陈助教脚步却是朝着顾知望过去,神情紧张询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