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孟姑姑早已泪如雨下,原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除了死别,还有生离。
甚至连拦着闵绒雪的云嬷嬷都觉得,宋絮晚莫非是动了真情,怎么比戏文里唱的还感人。
她擦了把眼泪,一个没留神,早就恨不得撕吃了宋絮晚的闵绒雪,立刻冲了过去,抬手就要扯住宋絮晚的头发。
季墨阳眼疾手快挡住了,他自已结实的挨了闵绒雪狠狠一个巴掌,吓得宋絮晚突然大哭起来。
“你别打,我走,我这就走,求你别打季郎,只要你不打季郎,我愿意此生不出现在他面前,我只求你别再伤害他!”
云嬷嬷立刻反应过来也挡在宋絮晚前面,她有些犹豫宋絮晚是真的要走,还是故意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到底是谁伤害他,不是你,他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闵绒雪咆哮道。
纵然再怎么不舍,季墨阳也知道如今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知道宋絮晚一切安好,他也能放心。
他把宋絮晚拉到身后,紧张的护着闵绒雪不再打过来,转身柔声交代:“万事有我,你定要珍重自身,你等我,信我!”
说完,他把宋絮晚扶到云嬷嬷旁边,云嬷嬷知道这出戏算是唱完了,扶着哭到不能自已的宋絮晚,一步三回头,缠绵悱恻的离开了。
目送宋絮晚离开,季墨阳冷冷的看向闵绒雪:“我会如你所愿,好好科举,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不然我宁愿出家为僧。”
闵绒雪瞪着季墨阳离开,把舌头都咬出血来,才将将忍住那要说出口的狠话。
她无比清醒,她们母子越是决裂,越能让宋絮晚开心,她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回周府后院的路上,孟姑姑还时不时擦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丈夫一样。
宋絮晚的心情,又是前所未有的大好,都说世间情爱,最珍贵的就是未得到和已失去。
闵绒雪对于周明海那是未得到,而她对于季墨阳,如今就是已失去,还是因为闵绒雪棒打鸳鸯失去的,这母子若是不决裂,真是对不起她今天哭的那么多眼泪。
那过去十几年,闵绒雪从周明海那里,得到的属于她的关爱,从今天开始,都将从季墨阳这里,慢慢体会到失去的痛苦。
回到正房,云嬷嬷担忧道:“夫人,这闵夫人会不会发疯,真的告知公子,或者老爷。”
“派人去国子监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公子,公子但凡休假,立刻护送离开,直接送到宋府,就说老夫人想他了。”
至于周明海,宋絮晚虽然不放在心上,但是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她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防备着周明海,最好就是让周明海自已蹦跶不起来。
“去把老爷的腿打断。”
她说完,就见云嬷嬷像是没听清一样,只好再重复一次:“今晚下衙,我要看到被抬回来的周明海。”
见孟姑姑换掉湿衣服走来,云嬷嬷和孟姑姑交接一下,就忙出去吩咐。
这几天,宋絮晚早晚把脉,虽然还没有出现滑脉,但是月信迟到这么久,十之八九是真的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