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刚起床她就听说春闱成绩下来了,新科解元季墨阳,高中春闱录取名单最后一名!
怎么会是最后一名?季墨阳可是公认的才子,就算考试失利,就算挤着眼考试,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名啊!
宋絮晚难受的想跑过去问问季墨阳,为什么不好好考试,刚走出一步,才发现这不是她期望的吗,这不是她一直在努力达成的愿望吗?
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麻木的擦眼泪,一边劝自已,要开心,心愿达成,该难受的是闵绒雪才对。
她应该要开心的,突兀的笑了两声,她发觉那笑声很虚无,她不是真的开心,甚至感觉整个心都是空洞洞的。
低头看自已的肚子,是因为这个孩子吗?这个她和季墨阳共有的孩子,让她再也狠不下心来去报复季墨阳吗?
她要停止复仇,真的和季墨阳走在一起吗?
可是季墨阳名次那么差,万一季墨阳不能留在京城,她要如何抉择?
和离跟着季墨阳?那样星临和宁宁将再也抬不起头,她也不想和星临和宁宁分开。
不和离,这个孩子难道真的要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声,活在世人的口诛笔伐里吗?
她只是想报复闵绒雪和周明海,不是要把自已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和她们纠缠。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夫人有什么难办的?您怀的是周府嫡子,好好养胎,生下来就是了?”云嬷嬷不明白宋絮晚纠结什么。
周府的嫡子?宋絮晚低头看自已的肚子,是啊,这是周府的嫡子。
一时间忘了自已和季墨阳在一起只是复仇,她竟然还想着和季墨阳在一起,忘了之前都是虚情假意。
她糊涂了!
原是要报仇的,她如今生养下这孩子,当成周家的孩子养大,不就是报复了周明海吗?
至于闵绒雪,前途大好的儿子,如今只是最后一名,这个成绩,就是去了殿试,那也很可能就是一个同进士出身,然后去一个边缘地区做个小官小吏,此生将再无高升的可能。
闵绒雪下半辈子,还不知道在那个穷乡僻壤苟活呢,她是报仇了吧。
至于季墨阳,就此了断吧,让他尝尝剜心之痛,从此和闵绒雪母子决裂,就当他是母债子偿。
宋絮晚一会哭一会笑,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一会有声音粗暴告诉她,要狠狠报复闵绒雪和季墨阳,忘了周明海和闵绒雪给你的屈辱了吗?
一会有声音轻柔的告诉她,放下吧,为了孩子放下吧,别再让那个少年人伤心了。
太多的声音涌入脑海都试图指引她,她像是在一个没有方向的森林里,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她头疼欲裂,恨不得打开脑子,把这大半年的回忆全部清除。
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管,她只想脑子赶紧清净下来。
很快,一封诀别信写好了,只要送出去,一切就结束了,她从此好好养胎,不再管什么深爱情仇,什么恩恩怨怨。
比宋絮晚更头疼的是闵绒雪,她此刻觉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