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逗逗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掌心被碎石扎得生疼。
林小跳的鬼魂形态几乎要散成雾气,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往前拽:“起来!那东西的灵压在攀升,再慢半秒——”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张逗逗本能地扑过去将两人护在身下,一块掉下来的水晶灯碎片擦着他后颈划过,在墙上砸出个拳头大的坑。
呆头急得直跺脚,喉咙里“啊啊”叫着,用半透明的身体去撞前方的安全出口门——那门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往左!走廊!”林小跳突然拽他往侧边跑。
张逗逗这才发现方才慌乱中跑错了方向,原本宽敞的鬼市大厅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的面团,右侧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连带天花板的水晶灯串成了倾斜的星河。
他咬着牙把林小跳往怀里带了带——女鬼的温度比冰还凉,指尖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
身后的咆哮声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发疼。
张逗逗回头瞥了眼,差点被那画面惊得踉跄。
原本从镜子里爬出的漆黑触手此刻已凝成实体,那是个足有三米高的怪物,皮肤像被火烧过的焦炭,眼眶里跳动着两簇鬼火,最骇人的是它的嘴——咧到耳根的嘴角翻卷着尖牙,每一颗都沾着墨绿色的黏液。
“这哪是分身?分明是拆迁队队长!”张逗逗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您老要拆楼直说啊,我们帮您找承重墙!”
“闭嘴!”林小跳急得直跺脚,鬼魂形态的马尾辫都炸成了毛球,“它在吸收地脉裂缝的怨气,再这么耗下去——”
话没说完,怪物的爪子已经拍在他们方才经过的立柱上。
花岗岩柱子像豆腐似的碎成渣,飞溅的石屑擦过张逗逗的脸,在他左颊划开道血口。
呆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啊”,冲过去用身体撞向走廊尽头的铁门——那门足有半尺厚,包着锈迹斑斑的铁皮,门楣上刻满了暗红色符文,在怪物逼近的阴影里泛着幽光。
“让开!”张逗逗抹了把脸上的血,从裤兜摸出那瓶“驱魔喷雾”——其实是他网购的超强辣椒水,对着门锁就是一通猛喷。
可预想中的“嗤啦”腐蚀声没出现,反倒是符文突然亮了起来,像被泼了热油的沥青,滋滋冒着青烟。
“别白费力气!”林小跳凑过来看了眼,“这是镇灵纹,用活人的血祭刻的,物理攻击根本没用。”她指尖虚点符文的排列方式,“和木盒上的灵力丝线……对!钥匙!”
张逗逗愣了愣,从脖子上拽下条红绳——绳尾拴着枚青铜钥匙,是他们三天前从鬼市老店主那里骗(划掉)买来的“老物件”。
他犹豫了两秒,把钥匙往符文中央的凹痕里一插。
“咔嗒。”
铁门应声而开,霉味混着灰尘“呼”地涌出来。
三人跌跌撞撞冲进去,张逗逗反手把门甩上,这才来得及打量环境——说是储藏室,倒更像个废弃的灵堂。
墙上挂着褪色的黄纸符咒,角落里堆着半腐烂的纸人,最显眼的是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材盖上压着块写满梵文的石板。
“这地儿选得……”张逗逗抹了把汗,“风水先生怕不是和老板有仇?”
“闭嘴!”林小跳的鬼魂形态突然凝实了些,她举起阴阳计算器(那台掉漆的诺基亚)对准铁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红得刺眼,“符文在衰减,最多撑三分钟!”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怪物的手掌拍在铁门上,整面墙都在震颤,纸人被震得东倒西歪,有个纸人的头甚至“咕噜”滚到张逗逗脚边。
他盯着那纸人涂着腮红的脸,突然福至心灵,抄起辣椒水就往门缝里喷:“尝尝川味特供!微辣?中辣?老子这瓶是朝天椒王炸——”
“嗷!”
门外传来怪物的嘶吼,比之前更刺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