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闺女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温声问道。
“刚回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就被人扔在那等地方,可是被吓到了?”
虽说这不过是一场戏,但骆青松心中仍不免担忧。
闺女从未去过那等鱼龙混杂之地,如今却因这场戏置身其中,他这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牵挂。
一听这话,骆玖语瞬间入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爹爹,今日吓死我了!那车夫说要带我和惜竹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结果我们到了那地方,他说好东西都在里面,要我们走进去。我们走到那破落不堪的小路上,钱袋子就被偷了,还遭恶人追着要钱,甚至、甚至要将我们抓去卖了。爹爹,我好害怕……”
话未说完,骆玖语便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啊,是,车夫将我们抛下就跑了……”
惜竹何曾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动情的表演,只能一边强调,一边跟着干嚎起来。
哪怕是骆青松这般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听到这两个小女子的哭声,也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咳,岂有此理!这侯府我九年未归,如今看越来越没规矩了,竟能让下人骑到主子头上?辰儿!”
骆青松一声令下,不明就里、却早已心疼妹妹到咬牙切齿的骆慕辰,立刻走上前去,双手一扭,将车夫的两只胳膊按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车夫只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啊,侯爷饶命,侯爷饶命!是、是大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让我故意刁难三小姐。”
这车夫果然是个软骨头,只是被弄折了两只胳膊,便立刻招供了。
蒋氏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涨红着脸冲过去,对着车夫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你个老东西,胡乱攀扯什么!我何时让你为难三小姐了?你莫不是在赌坊输了银子,想让我替你还债,这才攀扯上我。你若好好说话,我或许还能念在你一家老小为侯府出力的份上替你求情。你若再乱咬人,可别怪我第一个不答应!”
车夫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蒋氏的意思,忙低下头认罪。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想着三小姐初回京都,这才心生歹念,想要捉弄她。小人该死,还望侯爷饶命,三小姐饶命。”
说着,车夫挣扎着向骆玖语的方向爬去,企图换回一丝怜悯。
可别说他被骆慕辰折了两只胳膊,根本无法动弹,便是骆玖语身旁的瑾王,只一个眼神,夜雨便又上前,一脚又将他踢出了老远。
瑾王这才转过身,对着骆青松行了一个晚辈礼。
“骆伯父见谅,本来这侯府之事,不该我这个外人置喙。可桑儿既然已被赐婚为我瑾王的王妃,便不能任由人这般为难。莫说他是个车夫,便是这府中的长辈,要想欺负桑儿,那也等同于欺负本王。”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尤其是一旁站着的骆老太太和蒋氏,脸色铁青,却只能低头不语。
骆青松心中暗自腹诽:就你小子能耐,显摆什么!
他也不甘示弱地开口,“殿下放心,莫说是你,我骆青松的闺女若在我侯府受了委屈,那让她受委屈之人,怕是也不想活了。”
说着,骆青松看向地上已经昏厥的车夫,似是对着骆慕辰,又似是对着所有人道:“这车夫,打他五十大板,赶出府去。其余下人,明日一早就到主院听训。既然其他人教不好,那本侯就教教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是这侯府真正的主子!”
“是!”
骆慕辰似是在军中听令一般,叫了两人将车夫拖到了一旁施刑。
事情解决,瑾王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他与骆青松言语几句,便对着骆玖语依依不舍地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