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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笼鹅而归(2 / 2)

何肆自然是顺着刘景抟的陷阱往下跳的,但他依旧可以算作是真又蠢又笨,还自以为是。

甚至到了连李且来都微微吃惊的地步。

但何肆同样知道这狗对李哥的重要。

他把妮儿还给李哥的时候,同时也给了大黑天护持,遇着寻常宿慧谪仙,不足畏惧。

若是天老爷开禁,得了灵蕴的,那也是打不过还能跑。

刘景抟摇头笑道:“你看看你,明明长脑子了的,怎么关键时刻不用呢?老犯浑?”

现实之中,何肆只是闭眼再睁眼。

一瞬而已。

何肆轻轻叹了口气,房门忽然又被推开。

是如心和付香茗几乎包圆了德誉斋的饽饽,满载而归。

何肆皱着的眉头微微舒缓,对着灶房里头笑道:“我的好二姐,饽饽给你买来了,要现在吃吗?”

里头当即传来何叶欢欣的声音。

“吃吃吃!”

付香茗听见何叶的声音,稍稍惊奇,然后面露喜色,几步靠近何肆,问道:“少爷,是何叶小姐回来了吗?”

何肆点了点头,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道:“你们都是女娃,去帮帮曲滢吧,我这二姐脏得来,跟洗煤球似的。”

付香茗赶忙点头。

然后灶房之中,就是三女打理一女的光景,一个负责搓前边,一个负责搓后边,一个负责投喂饽饽。

许久之后,柴火灶烧水四五锅,三女大冬天累得香汗淋漓,终于将清理干净,梳洗一新的何叶推到何肆面前。

何肆看着腮帮子鼓鼓的何叶,眼神微动,笑着伸手揉揉她的散发。

问道:“姐,想吃什么?上马饺子下马面,要不来碗炸酱面?”

何叶不迭摇头,任性道:“我要吃焖炉烤鸭,炸丸子,炖吊子,锅包肘子……”

何叶的报菜名张口就来,何肆自是宠她,又吩咐给三女分别去便宜坊、天合居、柳泉居等地采买,速度要快。

三女走后,何肆拉着二姐上了大炕叙旧。

两人四目相对,何叶还是那么口无遮拦,问道:“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女人啊。”

何肆轻咳一声,解释道:“曲滢和如心是两姐妹,你早见过了,还有一个叫作‘付香茗’,是山东老舅家的大丫鬟,你就当是个代表吧,来陪咱过年的。”

何叶惊疑问道:“小四,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啊?”

何肆摇头,没有太多交代自己和天老爷的虚与委蛇。

随口道:“我只是天天盼,把每一天都当成你要回来的那天准备。”

何叶眼眶一红,又要哭。

何肆赶忙取了块果脯塞住她嘴。

何叶才含糊问道:“你刚说今天二十八了,咱爹埋哪儿了?等会儿要去拜他不?”

何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在何叶的视角中,她被掳走时,父亲何三水就是个有出气没进气的将死之人。

何肆笑着解释道:“咱爹没死,活得好好的呢。”

何叶面上闪过一瞬惊喜错愕交织之色,赶忙追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呢?哪个巷子里喝老酒吗?”

何肆摇头,说道:“爹不在京城,在咱老舅那边。”

“在山东啊?”

“在辽东。”

“哦……”

何叶眼里带着几分希冀,又问道:“那何花和咱娘呢?”

这下何肆没有说话,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一直想要何花嫁给何肆,而自己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家中长姐的何叶,如今也算变相达成所愿了。

何叶看着何肆微微低沉,便努力装出一副沉稳大姐的样子,拍拍弟弟的肩头,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啊,二姐回来了……”

何肆努力咧了咧嘴,摇头让她放心。

然后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因为心知二姐只能回来两天。

何肆心中熊熊郁火升腾,他可不会就这么听天由命。

不知那却吉洛追还在不在毗云寺了,那位可是个熟稔转世妙法的活佛上师,不若找他求教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至于李且来这个天下第一的纯粹莽夫,何肆便自动忽略了。

何肆问何叶道:“好二姐,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何叶摇摇头,自己都呆傻傻的,说道:“我就是一直走路……”

何肆勉强一笑,也不再多问了,自己心识不多在身的时候,也就是个离魂之症的“朱水生”,将心比心,她已经很灵泛了。

何肆把凭几上的蜜饯朝何叶面前推了推,“你吃啊。”

“噢噢。”何叶捡起一块冬瓜糖,含进嘴里。

何肆打趣她道:“我姐什么时候这么注意吃相了?”

何叶轻声道:“留着肚子吃肉。”

不久之后,三女去而复返,一顿介于早中之间,颇为丰盛的餐食下肚,何肆便让三女自行倒持打扮屋头。

自己拉着何叶便往那方凤山毗云寺走去。

嘴上只说要去为何家种福。

娘亲齐柔在世时,就是个崇佛之人,何叶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吃得撑肠拄肚的何叶自然不胜脚力,嚷嚷着就要何肆背。

一时半刻后,两人来到北郊,远远就看到那法系自然的木牌楼。

一个手持天杖的番僧走了下来,何肆赶忙背着何叶迎了上去。

那如意焰花上师对何肆视而不见,直接与其擦身而过,算是表明了态度。

这是心有预感,专程避祸挪窝了……

何肆本就没有几分侥幸,只能苦笑一声,还真背着何叶拾级而上,在毗云寺祈福种福一番,又顺带询问知客宗海师傅的消息,还是得知他依旧没有归来。

洗过澡又吃到饱的何叶此刻有些犯迷糊,便将头搁在何肆肩头,轻声道:“小四,我好困啊。”

何肆说道:“困了就睡吧。”

他感受到背上的二姐,那一缕心识,已经开始慢慢消耗。

确如那狗日的刘景抟所言,只有两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