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面目狰狞,在镇魂台下疯狂挣扎,幽影翻滚扭曲,但终究只是徒劳无功。镇魂台如牢笼封天,死死锁住其残魂。
张炀冷眼旁观,见其已彻底镇压,便不再理会,转而凝神吞噬神晶木本源。
时间流转,小半日后,整株神晶木的本源精华已被他尽数吞噬。此次吞噬,远不如筑基时期吞天象树时那般惊心动魄——毕竟,眼前这灵根的本源不过天象树的三分之一,显然早被那妖物掠夺殆尽。
随着最后一丝本源消散,神晶木上的玄纹迅速黯淡,枝叶枯萎凋零,碎作齑粉,如飞灰飘散于天地之间。顷刻间,那七丈高的古木便从世间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张炀盘坐原地,气息如渊,灵光萦绕。此次吞噬,使他体内整整凝聚出九处窍穴,肉身之力也稳步踏入结丹后期之境。
——但这,尚不是最大收获。
早在开始吞噬本源时,他便察觉到神识在缓慢增强。如今随着吞噬了整株神晶木灵根,自身神识之力却宛如江河决堤般汹涌暴涨!
轰然之间,识海深处,一道淡青色虚影悄然自动成形——那是神魂!
张炀缓缓睁眼,眸光深邃,神识外放之间,虚空轻颤。他只是本能的分出一缕心神,便自动凝出了那道神魂虚影,只见虚影立于识海之上,五官与他无异,衣袂飘飘,神色淡然,灵性十足。
张炀遥望着自己的神魂化身,眼中浮现一抹惊异与喜悦。他控制着那道神魂虚影,飞至镇魂台前。
此刻血影早已绝望,见张炀现身,神魂虚影俯视而来,它眼中已无半点杀意,只剩呆滞与悲哀。
“天……天要亡我啊……”它瘫软于镇魂台下,低声喃喃,“数万载谋划,竟尽付流水,不如……不如当年便殒命在副墨那厮手里……呵,天道无情,贼老天……”
语罢,它双眼骤然泛红,身躯颤抖,竟欲强行引爆神魂,求个玉石俱焚!
张炀脸色一变,猛地催动镇魂台,欲将其彻底封死。谁料血影魂力骤然紊乱,台下传来阵阵剧烈震荡——
“轰——!!”
一股惊人的神魂风暴自镇魂台中爆发而出,震得整个识海剧烈颤动,层层灵光瞬间破碎。
张炀只觉脑海如锤击,神魂虚影一阵扭曲,险些不稳。他咬牙稳住神念,双手急掐灵诀,死死维持住镇魂台的封印结构。
青光激荡中,血影嘶吼怒笑:
“哈哈哈——本尊即死,也要拉你陪葬!!”
但下一瞬,镇魂台骤然亮起一层深青色符纹,一道镇魂禁制悄然浮现,将那爆炸核心强行压缩,封锁在祭台中心,寸寸镇压。
张炀只觉识海轰然巨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撕裂之痛席卷神魂,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他强忍剧痛,双手急掐灵诀,催动镇魂台死死压制识海动荡,稳住那近乎崩塌的魂念波动。
良久,识海终于渐归平静。
张炀抹去嘴角血迹,眉头紧蹙,目中寒芒一闪而逝。神魂虽未遭致命重创,但那血影自爆之威依旧令他神识震荡,神魂受损,短期内再难全力出手。可眼下局势未稳,他也只能强行压下伤势,勉力维持神魂稳定。
当他缓缓收回镇魂台时,却愕然发现整座宝台表面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灵光暗淡,宛如一尊即将崩塌的瓷器。显然,在方才那股神魂爆冲中,镇魂台也遭受了极大的损伤。
更令张炀意外的,是识海之中竟飘荡着十二道细碎的血色残片,散发着浓郁的神魂余波,赫然正是血影自爆后残留下的记忆碎屑。
张炀目光微凛,心中暗提戒备。他小心翼翼地摄取其中一片碎片凝于掌心,细细查探,确定其中并无神魂残意,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所有血色碎片尽数收拢,逐一探查、整理、梳理。
时间悄然流逝,小半个时辰后,张炀缓缓睁开眼眸,目中浮现一抹诧异之色,神情沉思。
原来,血影果然如他所料,乃是因被镇压之下濒临陨落,才强行夺舍神晶木灵根,苟延残喘。真正令人意外的是,那株神晶木,居然并非此界之物,而是其从上界带下的一株特殊灵根。
更令人心惊的是,血影在被镇压数百年之后,便悄然布下脱困之局。他亲手将那株神晶木种于镇压自身的山体之上,再以残魂蛰伏其中,设下“以灵诱敌”的陷阱,等待“猎物”上钩。
而此后的一切,皆如他所言:一次次“钓鱼”,将前来探宝的修士化为自己化形的养分。
最令张炀动容的,是这些血色碎片中透露的另一桩惊人秘密:那些秘境中出现的灰袍人,正是此妖一手培育的傀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