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再警惕地观望一眼,没有人看见。
此地不宜久留。慕析迅速下楼回到岗位上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南惜就这样得到了自己的晚饭。
虽然早就料到慕析会这么做,但饭菜的温度从掌心传递给她幸福的实感,让她嘴角如何也无法放下。
她带着些虔诚意味地在桌前坐下,把小排和米饭从盒子拿出来放好。
与慕析不同,她的房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会擅闯进来的私密空间,因此南惜可以坐在这里随心所欲地摆盘、细细品尝。
第一口香嫩的小排入口之后,南惜咀嚼两下,感受那种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流下去。
“厨师功力退步了……不会是哪个傻瓜自己做的吧,以为我吃不出来吗。”
话虽如此,南惜还是很愉快地吃起来,尽量多吃一些,正好也饿得不行了。
等到用餐完毕,她拍了盘子里剩下的小排,点开和慕析的会话窗口:“厨师做得太多了。”
慕析很快回复:“已经批评厨师。”
南惜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慕析是怎么厚着脸皮说什么已经骂过厨子了,是很喜欢骂自己吗。
她坐在卧室里静静地注视房门,等待。
五分钟后,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显然某个鬼鬼祟祟的管家已经再次抵达,准备把她吃剩的餐盘偷渡进厨房。
南惜走过去,拉开房门。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门外伸进来,握了两下示意南惜把东西交给她。
南惜盯着那只手,不动。
等了一会儿不见东西后,门外的人有些着急,又握了三四下手,催促南惜快快把餐盘交给自己带走。
它握的好像不是空气,而是挑逗着某个人的心。
南惜心里发痒,索性敞开房门,把门外立着的呆滞的慕析拉进来。房门宛如一张会吞人的大嘴,将慕析一下子吞了进去。
慕析被突兀地拽进房间,站在门口停滞几秒,“有什么事吗?”
南惜在家里把自己拉进房门,慕析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碰上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助。
可定睛一看她懒散惬意的样子,哪里像是需要帮助。
慕析无瑕表达什么心情,只匆匆地要往外走,脸上心虚着急的样子反而让南惜更加兴奋。
“干什么?”南惜拦住她,“这个点妈妈开始办公了,爸爸也回房间了,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心虚什么?”
慕析确实比她要清楚夫人的每日动向,但这不妨碍她的心虚。
很难解释这种微妙的心情,也许越想保留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就越是怕它会被人发现。
她说:“不行。等周末再说,周末家里没人。”
“你在想什么呢,谁说叫你进来就是要办事了呀?”南惜委屈极了,“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好,想跟你说说话聊聊天,这也不行吗。”
“嗯……?”
南惜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餐盒:“糖醋小排是你做的吧,不是厨师。”
“是的。”
慕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终于被南惜发现功劳是自己的,竟然还有点跃跃欲试想要争宠的想法,“怎么发现的,难道我的手艺比厨师还要好吗?”
“不是的,肉的边缘有点焦了,厨师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
慕析嘴角一撇,回头又要往外面走。
资本家的女儿能懂什么糖醋小排,又不是什么高级牛排,本来就是要有点焦脆才好吃!她的烹饪课也是A,老师同学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岂能容化学专业的人指指点点。
南惜见状再次眼疾腿快地往门前一拦,口风突变:“开玩笑的!我最喜欢带点焦的硬小排了,毕竟我不喜欢吃软饭。”
“嗯,爱吃软饭的是我。”
从来都是用双手创造财富的慕析此时屈服,伸手摸摸南惜的发顶,用力揉到南惜发丝凌乱才停下,“不过我现在真的得回去了,小小姐。”
“好吧,那我也不要离别吻了,今天晚上亲得已经够多了……”
南惜于是离开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慕析和她告别。
慕析也颇为不舍,但工作还没有完成,离开太久只会让人白起疑心。
然而慕析的手掌还没有碰到门把手,房门就已经开始缓缓地自行打开。
门外光亮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一刻,慕析心里迟钝地升起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还是南惜回国之前。
两人僵直地站在南惜的卧室里,已然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而门外,南之涯正站在门口,关衍在她身后,将审视的目光向她们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