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析丢失的记忆里,她杀过人吗,了结过别人的生命吗。
慕析无瑕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目之所及的猩红好像把她眼眸也染红了,她只麻木地丢下手中软绵绵的两具身体,游魂一般继续往前飘。
她手上、身上都沾满喷溅到的血迹,星星点点密布在浅色衣物上,好像什么降临人间的索命鬼。
她当然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要洗手。
南惜在哪里,她想要看见鲜活灵动的南惜。
“慕析?”
身后的声音很是陌生,慕析不会因为不熟悉的声音而停留,继续在布满烟气的客厅里四处搜索。
南家客厅很大,从她被关禁闭的房间走廊出来开始,到小几十米外的南家大门,这段距离里都能被算作客厅。今天下午南家客厅被布置成隆重欢迎客人到来的样子,现在地上散落了不少珍贵的东西。
小的、阻挡不了慕析前行道路的东西,被她碾踩破裂。
而那些体积大的、横七竖八躺着的软绵躯体,则在触碰到慕析的刹那被跨过。
慕析速度很快,离南惜倒下的沙发越来越近。
见慕析不理睬自己、只一味往某个方向一直走,巫泉举起手里的注射枪,朝她背后发射一针。
那针稳稳扎进慕析后肩,被她一同无视了。
她已经看见倒在南怜和南之涯中间的南惜,可怜兮兮地这么躺着,上半身倚着沙发,下半身横在沙发与茶几之间。
双目紧闭,脸颊、嘴唇毫无血色,连发丝都透出种阴森森的死气,慕析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
巫泉见状,冷笑一声,朝慕析背后又发射出第二枪。
“南惜?南惜?”慕析都忘了拿手去探南惜的动脉,事实上她发抖的手大概率摸不出南惜微弱跳动的脉搏。
南惜毫无反应,像睡着了,也像是死了。
“……”
慕析擡起手来轻轻碰到南惜的肩,不敢用大力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把刚才那两人的血迹沾上南惜衣服。
脑袋一下子变得很昏沉,眼前视线也模糊一片,比在白色的雾里还要看不清南惜的脸。
慕析意识有些迟钝,看见南惜肩头的血渍时吓了一跳,忘了是自己抹上去的。
她瞳孔一点点涣散开,但还是坚持着转了好几圈,检查南惜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流血的地方。上下嘴皮向彼此靠近,似乎要说点什么很重要的话,不过终究没说出口。
只两针,为慕析特制的麻醉剂就顺利让她昏迷。
其实原本的打算是一针制敌,还好巫泉面对慕析这样重要的实验体总是细致又周全,她贴心为慕析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麻醉剂,够慕析慢慢体验一辈子。
慕析的身体倒在南惜身上,她们以这样的方式无意识送给对方一个离别的拥抱。
顺便,慕析衣服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也一并印上南惜的衣服。
如果这样也算同化,那么这一刻她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只差一点点就变成一模一样。
巫泉站在慕析身后,面无表情擡起手里的对讲机:
“到手了,把她带走。”
“是。”
“其他人要善后处理吗?”
巫泉嗤笑一声:“谁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