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体障碍排除，人格完整度85%......颈部发现异常组织，分析如下：发现三根直径1的灰白色管状增生体，自第三颈椎棘突皮下向外延伸......”
“您的身体状况已经击败了全国99.9%的人，请再接再厉！”
“......”
沙姆略感无语地看向吕诚：“我这样还能击败全国99.9%的人？你这个系统靠不靠谱啊？”
“这架战机是重装的独立系统，不连接外部网络。”吕诚说：“你是体检设备的第一个使用者，所以......”
“......好吧。”
沙姆叹了口气：“这破电脑有提供什么建议没有？”
“建议活体穿刺。”
吕诚看着全息屏幕上的文字说道：“不过你也知道，这玩意源自海神教的神智侵蚀，现代医学对这种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看来......”
沙姆艰难一笑：“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只是你，整个浮岛的时间都不多了。”吕诚苦笑一声：“如果事情最后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准备带着我的淮帮去新美国。”
究竟是未虑胜，先虑败。
还是心中生出了怯意，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新美国......”
沙姆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他突然看向陆杰：“看在这几天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帮我带上晓曼。”
南极苦寒之地。
即使新美国的环境改造技术非常发达，普通人的生活肯定也无法像浮岛一样优渥舒适。
去了就是吃苦啊......
“其实你也可以去。”
吕诚说：“要是那时你还没变成怪物的话。”
“蒜鸟蒜鸟。”
沙姆苦笑一声：“我爷爷是移民，北极联合舰队派来修黑墙的劳工，本来工程结束就该走的，但就那么窝下来了，成了高等的浮岛人。”
“后来，为了那个中心城的户口，我爸妈更是辛劳了一辈子。”
他望向一环的那栋仿若dNA双链缠绕的双子塔：“李氏生物科技大厦就是我爸修的，因为这个还摔断了骨头。”
“我从小在这长大，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中心城的人。”沙姆笑了笑：“哪舍得走啊。”
“你们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落叶归根！”
他说：“我爷爷的根在北极，我爸的根在兰彻斯特，而我的根就在中心城，死在这里，也挺好。”
窗外的雨很大。
将沙姆的心洗得澄澈如镜。
这位黑帮杀手早在决定复仇的那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葬礼。
只是他没想到。
杀死他的不是毒贩和黑帮。
而是海神教......
吕诚不知道说什么了，机舱内一下安静下来，只剩引擎运转的轰鸣声拨动着两人的神经。
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被毁于一旦。
被迫背井离乡的那种滋味他又何尝不懂呢？
人各有命。
或许这就是沙姆的选择......
“叮——”
微波炉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默。
吕诚无视高温，从中拿出了两份速食盒饭：“吃吧，吃完好好休息一下，海神教的事，明天再说。”
他用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盒饭，心思却已然飘回了双子座。
去新美国的事。
他们还会和当初东淮城被毁一样，跟自己做出相同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