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子先和我耍心眼儿的，你是想问墨墨的事儿吧？”
祁衍妄被抓包，索性不装了，肩膀一垮，委屈巴巴地凑近，
“奶奶，您得给我做主啊！”
奶奶看都没看他一眼，“怎么了？”
祁衍妄立刻戏精附体，声音压低，带着三分哽咽，
“我和他……本来好好的，结果他睡了三个月就不认账了，电话拉黑，还躲到国外去！
奶奶憋着笑，“真的假的？”
祁衍妄一副被抛弃的幽怨眼神，
“这次，要不是我去M国把他抓回来，他哪儿有机会回来看你啊！”
奶奶听了，认真点头，“那确实是他不对，这样吧，奶奶给你介绍个更好的？隔壁村的二牛，人又帅又踏实，咱不要他了！”
祁衍妄瞬间急了，“不行！我就要他！奶奶，你帮帮我！”
奶奶故作惊讶，“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惦记他？”
祁衍妄一脸深情，“奶奶，我和他多好啊，我俩成了，我经常带他回来看你！我...我好好孝顺你，我们给你带两个大胖小子回来！你告诉我，他到底为啥这样，我就觉得他心里有秘密！”
奶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的猜测，是对的！”
祁衍妄瞬间眼睛都亮了，“真的？他真的有秘密？什么秘密？他在怕什么？”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孩子啊，从小心里就装着事儿，总觉得靠近他的人都会倒霉。”
祁衍妄皱眉，“什么意思？”
奶奶摇摇头，“行了，那也是我孙子！我还是要尊重他，具体的，你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奶奶，你告诉我啊，重孙不想要了？奶奶，奶——”
祁衍妄还想追问，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祁、衍、妄！
卓淮墨站在廊下，手里端着豆浆，脸色黑如锅底，
“你又在跟奶奶胡说八道什么？！”
祁衍妄一个激灵，立刻躲到奶奶身后，
“奶奶救命！家暴啊！”
奶奶哈哈大笑，拍了拍祁衍妄的手，
“行了，你们俩的事儿，自己解决吧。”
卓淮墨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祁衍妄的耳朵，
“你给我过来！”
祁衍妄一边哎哟叫唤，一边还不忘回头冲奶奶眨眨眼，
“奶奶！您得帮我啊！”
奶奶笑着挥挥手，
“去吧去吧，小两口闹着玩儿呢。”
卓淮墨，“……”
两人在奶奶家待了两天，就直接回江城了。
黑色迈巴赫驶入江城高速时，卓淮墨的指尖无意识抠着安全带。
窗外掠过的广告牌上还残留着他两年前的巨幅海报，如今已被新晋顶流取代了大半位置。
“紧张？”
祁衍妄的掌心复上他手背，“怕狗仔还是怕粉丝？”
卓淮墨盯着高架桥下汹涌的江水，
“怕物是人非。”
祁衍妄轻笑，变魔术般从储物格掏出个牛皮纸袋，看看这个。
纸袋里是《早春》最新立项的电影企划书，封面上烫金的《早春》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卓淮墨翻开扉页，导演栏赫然印着自己的名字。
“你......”
“摄影团队是拿过金像奖的原班人马，”
祁衍妄目视前方，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饭，
“编剧组特意请了林老出山，就是你最崇拜的那位。”
卓淮墨的指尖在纸页上发颤。
这个配置，分明是冲着国际电影节去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到幕前，但也舍不得这个圈子，转导演，怎么样？”
“为什么是导演？”
“《早春》是你最想做的项目！”
祁衍妄打了把方向，“《暗涌》里那场雨夜戏的分镜，林老看了都说有灵气。你当年陪我熬夜拆剧本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有潜质！而且你本来就做过演员，还是一名很优秀的演员，你对镜头的解读和演员的心态，你会运用得得心应手！”
“你这是在夸我？”
“我是实话实说，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将一切回归原位，我要把本来就是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娱乐圈我回不去了。”
卓淮墨盯着窗外，“那些视频.....”
“处理干净了。”
祁衍妄语气骤冷，“所有参与过那件事的人，现在都在吃牢饭。所有平台，如果还想要和「星悦」合作，就不会再允许那样的视频传出来！”
见卓淮墨有所动摇，他又放软声调，
“转幕后正好，不用面对镜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卓淮墨看向他，“什么要求？”
他凑近耳语，“不准潜规则演员，除了我！”
“滚！”
卓淮墨看向窗外，没想到，他竟将一切都考虑到了，也安排好了。
“当年，我无意间剥夺了本该属于你的奖项，兑现了我的承诺，让你站到了最高，然后失去了所有！现在，我们的位置对调了！”
祁衍妄看他，“这就是宿命，说明我们一辈子都要纠缠不清，注定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而且，你不仅会再次拥有一切，我还把自己也赔给你，算，利息？我吃的不多的，很好养活的！”
一辈子，他们真的可以一辈子吗？
卓淮墨看着窗外的云霞，那个定时炸弹，还依旧悬在他的头顶！
就这样，平淡的相处，是不是就能暂时蒙蔽命运的眼睛呢？
当不久后，卓淮墨再回顾今晚的朝霞时，他才明白，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侥幸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