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妄最终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他眼下青黑，
“累的是你吧？”
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宁愿你冲我发脾气，摔东西，都好过现在这样.....小心翼翼。”
卓淮墨呼吸一滞，原来祁衍妄什么都知道。
“我不累。”
祁衍妄突然捧起他的脸，“但我害怕。”
他拇指擦过卓淮墨冰凉的唇瓣，“你就在我怀里，我却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消失。”
这句话像利刃剖开卓淮墨的伪装。
他想起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夜晚，祁衍妄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想起他无理取闹要求推掉电影时，对方不问缘由的纵容。
“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卓淮墨轻声道。
祁衍妄僵住，“什么意思？”
夜风吹乱两人的发丝，卓淮墨擡手抚平祁衍妄皱起的眉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吗？”
祁衍妄身子一僵，“你愿意告诉我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等《早春》拍完.....”
卓淮墨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原因！如果...你真的能接受，我们就尝试真的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祁衍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将卓淮墨抵在阳台栏杆上，声音发颤，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卓淮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后背贴上冰凉的栏杆。
祁衍妄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袍传来，烫得他指尖发麻。
“我说《早春》拍完......”
“卓淮墨！”
祁衍妄咬牙切齿地喊他全名，眼眶却红了，“你他妈...”
话未说完，卓淮墨又吻了上来。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两年来的思念与挣扎。
祁衍妄扣住他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到近乎窒息的程度。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祁衍妄的拇指按在卓淮墨红肿的唇瓣上，声音低哑，
“我要录音存证，防止某位大导演拍完戏就翻脸不认人。”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但有个条件。”
“嗯？”
“以后不许再抽这么多烟。”
祁衍妄捏他鼻子，“还有.....”
他指向自己伤口，“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卓淮墨鼻尖发酸，突然仰头吻住他。
这个吻很轻，却让祁衍妄浑身一震，扣着他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答应我，”
唇分时卓淮墨抵着他唇角呢喃，“不要受伤，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祁衍妄将他搂得更紧，
“那你也要答应我，别再躲着我。”
他声音闷在卓淮墨颈窝，“卧室那张床...真的很空。”
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卓淮墨看着晨光中祁衍妄欣喜的侧脸，心脏像被温水浸泡般酸胀。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将对方隔绝在危险之外，而是并肩面对所有风暴。
《早春》在筹备两个月之后终于开拍了，剧组出发那天，阳光灼得人睁不开眼。
祁衍妄死死攥着卓淮墨的手腕，指节都泛了白。
“就两个月。”
卓淮墨无奈地推他，“你上周不是还说要尊重我的工作？”
“我后悔了。”
祁衍妄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得发颤。
身后的大巴车上，全剧组几十号人齐刷刷趴在车窗边，眼睛瞪得像探照灯。
道具组小妹甚至摸出了瓜子，场记小哥举着手机偷偷录像。
“我让喻封然看家，我陪你去。”
喻封然抱臂靠在商务车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满是嫌弃，
“祁总，再拖下去天黑前到不了拍摄地。”
他转头对车里探头探脑的员工说，
“看见没？这就是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原因。”
祁衍妄猛地擡头，“喻封然你——”
“我什么我？”
喻封然冷笑，“还想让我看家，下周《VOGUE》的封面要不也我替你拍？”
车厢里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卓淮墨耳尖通红，用力抽回手，“你回去。”
“每天视频。”祁衍妄不依不饶。
“信号不好。”
“那至少——”
“祁衍妄！”
卓淮墨终于板起脸，“我是去工作。”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
祁衍妄突然安静下来，“注意安全。我等你。”
大巴缓缓启动，祁衍妄站在原地挥手，活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祁衍妄蔫搭搭地回到办公室，刚打开手机却发现了一条惊人的热搜，
「《火线》片场突发爆炸事故，主演林彦重伤送医，剧组全面停工！」
显然，在车上的卓淮墨，也看到了这条消息，手脚瞬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