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金属的震动声在夜色中回荡，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自尊。
祁衍妄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腹肌滑进浴巾边缘。
卓淮墨正趴在床上，捧着手机笑得肩膀直抖。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祁衍妄凑过去，湿漉漉的脑袋蹭在卓淮墨颈窝。
快看！
卓淮墨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公司群炸了！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路灯下，柳金辰挡在喻封然面前，花臂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对，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追他，怎么了？
卧槽！
祁衍妄一把抢过手机，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卓淮墨笑得直捶床，公司实习生躲在花坛后面拍的，本来想发闺蜜群，结果手滑发到公司大群了。
视频里，林简贺脸色铁青：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一个混黑社会的莽夫？
柳金辰的回应清晰传来：那也比你这种把喝醉了的对象扔在家里，自己出去找小鸭子的渣男强！
祁衍妄瞪大眼睛：老柳可以啊！平时闷不吭声的，关键时刻这么刚？
他往下划了划聊天记录，群里消息已经刷了99+：
【财务部小王】：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策划部小李】：这花臂男太帅了吧！男友力ax！
【实习生小张】：对不起大家我发错群了[哭泣][哭泣]
卓淮墨抢回手机：我给她担保了，说这段视频拍得很有新闻价值。
祁衍妄挑眉：那老喻呢？
装死呢。
卓淮墨戳了戳屏幕，@他八百遍了，死活不冒泡。
祁衍妄突然想到什么，坏笑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
与此同时，城东烧烤摊。
柳金辰缩在塑料凳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硬是蜷成了鹌鹑。
他偷偷瞄了眼对面的喻封然，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
那个...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你要不要加点辣椒？
喻封然没说话，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烤串。
油滴在炭火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柳金辰的耳根红得发烫。
刚才在公司门口放狠话的气势荡然无存，现在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对你...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故意让你难堪...
喻封然终于擡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你刚才说...喜欢我？
哐当！柳金辰手忙脚乱打翻了啤酒瓶，手背被冰凉的液体浸湿也顾不上擦。
我...我...
他结巴得更厉害了，花臂上的青龙纹身都跟着肌肉一起发抖，
就是...那个...
喻封然突然伸手，用纸巾按在他湿漉漉的手背上。
柳金辰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了。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一连串消息提示音炸响。
喻封然皱眉点开，发现是祁衍妄在四人小群里狂发红包：
【祁衍妄】：[红包]恭喜老柳表白成功！
【祁衍妄】：[红包]祝99！
【祁衍妄】：[红包]早生贵子！
喻封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机差点掉进烤盘里。
怎么了？柳金辰紧张地问。
喻封然把手机推过去。
视频正好播到柳金辰那句老子要正式追他，声音大得隔壁桌都听见了。
柳金辰的脸唰地白了：这...这...
公司群？
喻封然扶额，全公司都看见了？
柳金辰急得直搓手：我去找人删了！我认识他们技术部——
不用了。
喻封然叹气，卓淮墨肯定已经处理好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炭火渐渐弱了，烤串也凉了半截。
那个...
柳金辰鼓起勇气，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
喻封然捏着竹签的手指紧了紧。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柳金辰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没文化，脾气暴，还坐过牢...
喻封然惊讶地擡头：你坐过牢？
十九岁那年，帮兄弟打架。
柳金辰苦笑，花臂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但我真的在改了...
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祁衍妄又发了条消息：
【祁衍妄】：老柳加油！我们小喻就喜欢野的！
喻封然瞥见内容，差点被啤酒呛到。
柳金辰手忙脚乱地锁屏，耳尖红得能滴血：你别理他...
喻封然突然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你刚才打林简贺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柳金辰呆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喻封然对他笑。
我...我...他结巴得更厉害了，突然抓起啤酒瓶猛灌一口，结果呛得直咳嗽。
喻封然递过纸巾，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柳金辰像触电一样缩回手，又舍不得这点触碰，小心翼翼地又把手放回原处。
柳金辰！喻封然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在！柳金辰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
我现在的感情一团糟，而且，我就算结束了，马上答应和你在一起，是对你不负责的！
没事，我能等！我，我可以给你时间，你可以观察我，考验我，随时都可以！
喻封然看着他小心翼翼，又格外亮的眼睛，低头笑笑，
吃点东西吧！
街对面，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里有双阴鸷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