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淮墨闭了闭眼，胸口起伏：那封然现在……
暂时安全。
祁衍妄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林简贺虽然目的不纯，但他对封然的感情未必全是假的。
卓淮墨苦笑：这算什么？因恨生爱？
人心很复杂。
祁衍妄轻叹，就像你，明明可以告诉封然真相，却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感情。
卓淮墨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柳金辰知道这些吗？
祁衍妄摇头：我没告诉他，但他不傻，估计也察觉到林简贺有问题了。
他今天早上……
卓淮墨犹豫了一下，真的给封然送豆浆了？
祁衍妄忍不住笑了：送了，还特意绕了半个城去买的，说是那家店的最香。
卓淮墨也笑了，眼神柔和下来：希望封然能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祁衍妄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有我们在，不会让他吃亏的。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城市的喧嚣被玻璃隔绝在外。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简贺站在高楼顶层，手里握着一份刚送到的档案。
档案封面上，赫然印着卓淮墨父母的名字。
卓淮墨的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祁衍妄瞥了一眼，眉头微皱：谁？
卓淮墨摇头，按下接听键：喂？
卓导，久仰。
电话那头，林简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方便见一面吗？
卓淮墨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林总监有事？
关于我调查你的事，我想当面解释。
林简贺顿了顿，你可以带上祁总，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祁衍妄挑眉，无声地用口型问：他？
卓淮墨沉默片刻：时间，地点。
——
傍晚六点，城郊一家私密会所。
林简贺坐在包厢最里侧，西装笔挺，镜片后的眼睛冷静得看不出情绪。
当卓淮墨和祁衍妄推门而入时，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接说吧。
卓淮墨没有坐下的意思，你想谈什么？
林简贺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先看看这个。
祁衍妄抢先一步拿起文件，快速浏览后，脸色骤变：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不重要。
林简贺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重要的是，那笔钱到底在哪儿？
卓淮墨冷笑：你调查我，接近封然，就为了这个？
各取所需而已。
林简贺眼神锐利，卓导，那笔钱不属于你父母，更不属于你。
那你先告诉我，
卓淮墨直视他的眼睛，那到底是什么钱？为什么你父亲一定要拿到？
包厢陷入死寂。林简贺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迟迟没有回答。
祁衍妄突然嗤笑一声：是黑钱吧？二十年前那场金融诈骗，林振业利用卓家洗钱，结果卓家夫妇发现了真相，所以——
够了！
林简贺猛地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祁衍妄和卓淮墨对视一眼——猜对了。
看来我们没必要继续了。卓淮墨转身就要走。
等等！
林简贺起身拦住他们，我可以交易。
祁衍妄挑眉：用什么交易？
信息。
林简贺压低声音，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包括......当年真正害死你父母的人以及相关证据！
卓淮墨的背脊明显僵了一下。
条件呢？祁衍妄冷静地问。
林简贺深吸一口气：那笔钱归我，证据归你们！
卓淮墨冷笑，现在的局势很明确了，凶手就是林振业，你会愿意把他送进去？
我相信你们也已经调查我了，我只是个私生子，我还没正式回林家，他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帮他处理这些脏事，那我为何不能为自己牟利呢？他有这么多子女，林氏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继承！
他继续说道，就算你们知道了他是凶手，你们有证据吗？没有我的帮助，你们照样拿他没办法！
卓淮墨冷笑，那是黑钱，你就不怕有命要，没命花？
别装清高。
林简贺眼神阴鸷，你以为你父母就干净？他们明知是黑钱还——
闭嘴！卓淮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林简贺不躲不闪：动手啊，像你父母那样，最后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祁衍妄迅速将卓淮墨拉开：冷静。
林简贺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带，突然笑了：卓导，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你想为父母报仇，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递出一张名片：考虑好了联系我。记住，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会所时，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祁衍妄握紧卓淮墨冰凉的手：他在虚张声势。
不。卓淮墨摇头，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多。
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也吹散了那句几不可闻的叹息：
封然怎么办，他真的爱封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