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简涔予当救兵：“我跟涔予姐姐一块住，你把人找来了她也会不习惯的。”
桑时樾扫了眼一旁的简涔予，皱起眉，似乎也觉得为难。恰好电话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来，桑时樾转身就走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简涔予扶了桑时桉一把，淡声说了句：“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你，我跟你哥哥是个很优秀的商人，我们聊得很愉快，目前的接触只是利益合作，暂时跟联姻没关系。”
桑时桉偏过头：“暂时？”
简涔予的视线扫过她求知欲旺盛的眉眼，轻轻笑了下：“不过以后，也不一定。”
桑时桉：……
*
“……她说也不一定，你听听这像是人话吗？合着她还真想当我嫂子啊？”
“那不是件大好事吗？”周日苏柠玥约桑时桉逛街时，一听她说桑时樾和简涔予的事，连买衣服的兴致都没有了，直把她拉进最近的一个咖啡店。
桑时桉点完咖啡，满脸郁闷：“是真的，但怎么就是件大好事了？”
苏柠玥拿了取餐号，跟桑时桉挤进一张双人沙发：“简学姐要是跟你哥成了，那你们同居不就名正言顺了？未来嫂嫂照顾小姑子，论坛也不会有人再乱传你们的关系，可不比你们演朋友好得多？”
“那也不能让我哥跟她在一块吧？要是真结了婚，我岂不是这辈子都要跟简涔予做亲戚？”桑时桉越说越烦躁，“我跟你说这事是想让你帮我出谋划策的，不是让你来送祝福的。”
服务员送来她们点的咖啡和小蛋糕，苏柠玥搅拌着咖啡上的拉花，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拆散他们？”
桑时桉掀了下眼皮，不说话。
苏柠玥倒吸一口凉气：“你有这个想法多久了？”
桑时桉指着自己的眼：“黑眼圈遮了好久呢，赶紧想办法。”
难怪今天桑时桉大清早就把她从家里叫出来，合着不是要逛街，是因为这事啊？
苏柠玥定了定神，还是多问了句：“非拆不可啊？好歹是你亲哥，简学姐也是万里挑一，就像你家里人说的两人门当户对呢。”
桑时桉紧抿着唇，看起来十分难开口。
桑时桉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苏柠玥其实一直都觉得桑时桉跟简涔予的相处很奇怪，就算跟简涔予一块吃饭的那几回，桑时桉看起来态度也怪别扭的。
苏柠玥小声试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桑时桉紧握着咖啡杯，紧得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
苏柠玥回想桑时桉和简涔予之前的相处，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结果：“你该不会真跟简涔予在谈恋爱吧？”
连‘学姐’都忘了叫。
桑时桉的手猛地摇晃，杯中咖啡晃散出来，溅在手上立刻散开一个红印子。
苏柠玥忙拿过纸巾帮桑时桉擦拭：“好好好我多嘴，我不多问了行吧，我这就给你想办法私奔。”
“不是。”桑时桉拉住了苏柠玥，从她手里接过纸巾，“我没有跟简涔予谈恋爱，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不过，我之前发现简涔予喜欢的是女生。”
为了让苏柠玥更听得懂，她又强调：“性取向为女生。”
苏柠玥本是一句玩笑话，看到桑时桉这么大反应时也有些懊恼，心道自己在这时候开玩笑太不应该。没想到下一刻，桑时桉就把这一重磅炸弹扔向了她。
说出第一句后，桑时桉也就没了负担，把发现简涔予的性取向，到一块吃饭时的躲闪，和如今知道要联姻后的彷徨，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
只不过发现性取向的那部分，她没有说那些搜索词条，而是用了搜索小说、漫画番来替代。
苏柠玥消化了将近十分钟，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你确定这里面没什么误会？如果简学姐只是猎奇搜一搜呢？”
桑时桉已经麻木了：“你猎奇会搜索几十条历史记录都是跟les相关的内容吗？”
这下，失了魂的人成了苏柠玥：“难怪，难怪学校里有那样的传闻，她都没避嫌，甚至……”
近一周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间，都能抵得上过去两个月了。
之前苏柠玥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似乎都说得通了。就桑时桉这张脸，一个军训能轰动那么多男生跑来告白，只要女同不是眼瞎，自然也会喜欢。
桑时桉或许只是担心简涔予喜欢女生而欺骗她哥哥，可苏柠玥更担心另一件事——
简涔予要是真喜欢女生，身边又有个从小照顾到大的桑时桉，简涔予会不会已经看上桑时桉了？
作为如今扛起论坛CP半壁江山的写手，没人比苏柠玥的观察更细致入微。
虽说她们圈联姻的形式夫妻里，各过各的不在少数。但简涔予要是真的看上了桑时桉，到时候作为小姑子的桑时桉处境得有多尴尬？
背着桑时桉的哥哥，跟桑时桉偷情？
磕CP时时确实刺激，现实真发生可就不美好了。
桑时桉拉回了苏柠玥的思绪：“甚至什么？你今天撞邪了啊，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还是你不相信我说的？”
苏柠玥慢吞吞道：“我当然相信你说的啊，咱们俩什么关系啊，我就是在想，这件事毕竟是简涔予和你们家的隐私，不能声张出去，要是想搅黄，还得背地里悄悄来。”
桑时桉对此十分认同：“所以你想到好的办法了吗？”
“拆婚的办法无非就是那几个，要么长辈不同意，要么当事人不同意。如今你们两家长辈都喜于见成，就只能从你哥和简学姐两个人那找破绽，你哥整天在公司你也见不了几次，那最好就是从简学姐身上下手。”苏柠玥说着说着又有些发愁，“可她也没其他能挑刺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喜欢女生的破绽啊……”
下一瞬，苏柠玥忽然眼前一亮：“有了！我有办法能阻止他们的联姻！”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桑时桉看向好友，背脊下意识坐直紧绷起来，露出期待的神色。
“你不就是担心简学姐以后会跟你哥哥在一块吗？你妈妈也说了现在只是想让他们先接触接触，这期间可以各自自由恋爱，简学姐又喜欢女生，那你帮她找个对象让她恋爱脑上个头拒绝联姻不就行了？”苏柠玥努力压低嗓音，为刚刚想出来的绝妙办法而兴奋不已。
“而且啊，像简学姐这种看起来对世俗没什么欲望的人，一旦谈起恋爱就是老房子着火，恋爱脑顶峰，到时候你想让她跟你哥结婚，她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跟着她女朋友跑。”
恋爱脑顶峰？一哭二闹三上吊？
桑时桉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简涔予的身上，但她苦恼了整整一个晚上，当苏柠玥提出这个解决办法时，她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若是真能让简涔予有这么个恋爱对象，到时候不仅能破坏联姻，就连学校里有关她们的绯闻也能被澄清，她也不用一直解释自己不喜欢女生这件事了。
她不过就是简涔予在学校里的挡箭牌，正主另有其人，她也是受害者，完美。
“不过……”桑时桉语气迟疑，“我去哪儿临时给简涔予找个女朋友？还是暂时不能声张的那种？”
“谁说非要找个现实女朋友了？你以为咱们学校那些男的都是吃素的啊，追了那么久也没人追上，说明简学姐就不好追。”苏柠玥凑近她的耳畔，“网上那么多人美声甜收钱兼职的小网红，还不是随便你挑？”
桑时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去网上找一个来套路简涔予？”
“就是这样。”苏柠玥继续煽风点火，“网上找一个来跟简学姐网恋，平时也不用见面，就给简学姐发发.漂亮照片什么的，到时候就算你哥跟她要联姻，你把聊天记录以匿名的方式往你爸妈邮箱一甩，不就都散了？”
桑时桉叹为观止：“你不去学新传真的可惜了。”
“我也觉得我有这天赋，我打算毕业后就去苏家旗下的一家经纪公司上班，不能埋没了我的才华。”
苏柠玥周到的替桑时桉想了想：“其实我觉得那些迎合惯了榜一姐姐的网红，她们太过功利的风格可能不太合适简学姐。我到有个更适合的地方帮你选人，青春活力热情，还长得特别漂亮。”
桑时桉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满脸警惕：“你该不会要带我去什么窑子吧，这可犯法昂。”
“呸呸呸，那可都是我的女神！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去了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个想兼职赚外快的还得看你本事呢。”苏柠玥从包里摸出两张票，“喏，原本就想拉你一块去看的。”
桑时桉看清门票上的字——是漫展。
*
下午一点，会展中心。
桑时桉不追番，这还是她第一回来参观漫展，这场展览由几家游戏公司联合投办，资金充足，刚进门就看到几列排得长长的队伍。
桑时桉急着找合适的网恋对象，催上苏柠玥：“我们不是检过票了吗？怎么前面还要排队？该不会跟游乐园一样，需要排一次队玩一个项目吧？”
苏柠玥看乡下土包子似地看着桑时桉，拉着人往旁边绕上去，直到队伍尽头：“喏看到没，前面在合照呢，你要是不合照不互动，可以直接绕到前面去看。”
某个游戏公司的展台前，只见一位银白色卷发的少女拿着金色的权杖，眸光冷淡，高贵而又冷艳。
轮到的女生高兴的喊着‘月神老师’，那ser依旧维持着她所扮演的人设，静静点了下头，问：“要合照还是拍视频？”
就连声线也是极为清冷的御姐音，甫一开口，连桑时桉都下意识揉了下耳朵。
这也……太好听了吧！
苏柠玥瞧她这副没出息的样，拉着桑时桉去看另一位老师：“都说了这地方的人不一样吧？要是谁愿意跟我谈恋爱，我分分钟要被他们迷死啊！”
饶是桑时桉见惯了帅哥美女，也不得不认同：“你说的对。”
“嗷嗷嗷嗷我看到我美神也来了，你先自个逛逛昂，我去要个合照！”苏柠玥不知看到了什么，撒手就跑。
桑时桉根本拉不住，索性也自己逛了起来。
ser老师们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桑时桉挤不进去，更别提拉人网恋的事，只能来回逛。
许是她看起来比较生疏，目的性又挺强，没多久就有个穿猫猫s服的女生过来搭讪：“小姐姐看牙牙老师看了那么久，要买只跟她同担的胖团子吗？我挑只品相好的给你，就能召唤牙牙老师哦。”
桑时桉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这是不是另一种‘召唤门票’，就见女生拉动了一下小翅膀：“宝宝，想我了吗？”
“别不开心了，来我怀里，抱抱。”
“带你去吃小龙虾好不好？但不能太辣哦。”
那女生每拉动一下，公仔就发出一句录音，都是用特制的声线配的音，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许是看出桑时桉的意愿，女生不停的拉着翅膀，一副桑时桉不买她就一直推销的架势。
于是，桑时桉最后把她摊位上每种都要了一只，就连没人买的专宰客的四位数娃娃也干脆的要了。
扫码付款时，那女生又从展柜神神秘秘的摸出一件衣服：“这是牙牙老师同款哦，小姐姐要不要带一套？穿上了可以拥有和牙牙老师一样有趣的灵魂哦。”
桑时桉看到上面相似的翅膀，不由发笑：“这个又多少钱？”
女生：“不贵哦，这套比牙牙老师小了一个尺码，之前是备用的。但谁让小姐姐瘦呢，这可是天赐的缘分呢，你要是喜欢的话2888带走哦！”
桑时桉一听这价格就知道有猫腻，但为了接近那个ser老师，也愿意花钱：“只有这一套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我如果多买几套，能不能等会跟老师……”
女生穿着一套守护兽的猫猫服，看起来真有点在外闯祸等着主人收拾烂摊子的可爱：“当然可以哦，小姐姐多买点，等会让牙牙老师陪你吃饭都行。”
反正也得带上她们几个拖油瓶一块。
桑时桉一掷千金，终于让推销的女生完成KPI：“能帮忙送吗？这么多我一个人也拿不走，我给你加点钱。”
“可以的，你把地址写这里，我现在就找人给你送。”
消费了半小时后，桑时桉仍有点不太习惯漫展过于热情的氛围，总归已经达到了半个目的，她边往外走边给苏柠玥电话。
铃声刚响了两下就被拒接，过了一分钟，苏柠玥发过来微信：[我在找我女神拍照，等会再说]
桑时桉：……行叭。
桑时桉索性离开了会场，去外面透气。漫展的热度源源不断，门口验票处的队伍排得比她们来时更长。
她到就近的奶茶店要了杯黑糖珍奶，付钱时，身后传来刚刚那个女生的声音：“小姐姐！小姐姐！”
女生似乎是一路小跑着追上来的，见到她后气喘吁吁，头顶的猫耳朵耷拉下来，话也说不全。
桑时桉跟店员又要了一杯，扫码付钱后，扶上那女生的胳膊：“怎么了？”
“你刚刚只写了地址，没留电话，就算你不想跟我们一块吃饭了，送东西时也得告诉你一声吧？”女生拿出笔纸，递给她，伸过来的手上还套着猫猫爪，十分可爱。
桑时桉写上电话，把奶茶也递过去。她装作不经意的在猫爪子上摸了下：“麻烦你了。”
那女生眼珠子转了圈，问：“小姐姐是喜欢猫猫吗？”
桑时桉诚实点头：“喜欢啊。”
“我这里还有一套珍藏版的哦，牙牙老师还没来得及穿的，你要是喜欢，我偷偷卖给你好不好？”
女生说着就从手机相册翻找起照片，桑时桉刚想阻止，擡眼间，余光扫到一辆熟悉的车，果不其然，就看到简涔予从车里走了出来。
桑时桉一看到简涔予，就想起苏柠玥说的网恋的事，不由几分心虚。她往女生身后躲了躲，却还是被简涔予发现了。
简涔予朝她的方向走过来，身边卖货的女生没察觉到桑时桉的躲闪，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推销。
人都到跟前了，桑时桉硬着头皮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上次遇到过的那个温学姐，打算回云城任教，今天跟她吃个饭告别。”简涔予看向桑时桉旁边的女生，眼神微微一凝。
带着猫抓垫的手跟桑时桉紧紧的挽在一块，栗金色的假发随着她侧头的动作散落在桑时桉的肩上，看起来亲密无间。
“你们……”
“啊，她，她是我朋友。”桑时桉总不能说这是她为了给简涔予找网恋对象才认识的吧。
简涔予的目光在女生身上多看了两眼，点头：“她很可爱。”
桑时桉顺着简涔予的话，亲昵的又揉了两下爪子：“是吗，我也觉得她很可爱。”
简涔予收回目光，语气莫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朋友？”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哎呀你不是约了你学姐吗？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说完，桑时桉就拽着猫猫往回走。
期间猫猫问她要不要那套珍藏版的衣服时，桑时桉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回头看。
却发现简涔予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似乎刚刚一直在看她们。
看她？
似乎不太可能，毕竟她天天跟简涔予擡头不见低头见的。
难道……是看她旁边的猫猫女生？
桑时桉借着付衣服钱的空档，观察了一番女生的五官，丝毫不输馆内大热的老师们，尤其那双跟猫猫如出一辙的灵动眼睛，十分吸人。
桑时桉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点什么，急急拉住猫猫问：“小姐姐，你有对象吗？”
猫猫一听就红了脸：“有呀，就是刚刚隔壁展台那只黑猫，是我男朋友哦。”
桑时桉：……
找个有对象的去勾引简涔予，似乎不太地道。
她装作随意的问：“那位牙牙老师呢？”
猫猫一听就满脸警惕：“你该不会是牙牙老师的私生粉吧？”
“私生？”桑时桉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
“算啦，哪有私生愿意花那么多钱就只问个有没有对象的？”猫猫挥挥爪，耐心解释，“牙牙有喜欢的人啦，不是圈内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好奇，不要告诉别人哦。”
桑时桉直接就懵了。
她逛了一圈物色好的牙牙老师竟然有喜欢的人？那她买衣服的那些钱不就都白给了？
她上哪再去给简涔予找一个这么合适的人？
桑时桉拒绝了猫猫带她重新入场的好意，在会展门口找了个石凳，吹了很久的凉风。
直到苏柠玥跟她女神互动完出来，她才有气无力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桑时桉都做好会被苏柠玥骂‘冤大头’的准备了，没想到苏柠玥听完后情绪异常稳定：“……所以你说你刚刚买了很多珍藏版的衣服？”
“是啊，我拍了几张照，你要看看吗？”桑时桉翻出照片。
打开的瞬间，耳边一阵‘啊啊嗷嗷啊’。
她立刻捂住苏柠玥的嘴：“值了值了啊，这件我美神上回穿过，我想买人家还不卖呢，还有这件这件——”
桑时桉嫌她聒噪，直接打断：“都送你。”
“送我干什么呀？我是那种占朋友便宜的人吗？”苏柠玥坐到她身边，擡手搂住桑时桉的肩膀，“桑桑啊，我觉得你今天这一趟也没白来啊。”
她口中念念有词：“你不是想找一个不排斥跟女生谈恋爱、能调动简学姐兴趣，长得好看声音又要好听，还不会被简学姐策反能老老实实帮你完成任务的人吗？”
桑时桉默默听着：“对。”
“我觉得要勾引人的话，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简学姐的底线在哪儿，既要踩中喜好，又不能过界，才能对症下药的勾引。机会只有一次，里面的老师们要是说错了什么，岂不更尴尬？”
桑时桉点头：“那你觉得简涔予的底线在哪？”
苏柠玥十分诚恳的看向桑时桉，笑眯眯的说：“你跟简学姐相处了那么多年，她底线在哪，你不是最清楚吗？”
桑时桉：……
桑时桉似乎、好像、可能明白了苏柠玥的意思。
却有点不敢相信。
短暂的沉默后，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这，这不合适吧，以后见了面不就尴尬了吗？”
苏柠玥拍了下她的额头：“那就不要见面啊！你们是网恋，网恋！你只要把聊天记录弄到手，往你爸妈脸上一甩，简涔予就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嫂子了！皆大欢喜啊！”
桑时桉有点被说动，就简涔予那张迷的燕大学生嗷嗷叫的脸，找的人定力差一点，恐怕就会被简涔予勾得策反了。
“……我想想吧。”
偏偏苏柠玥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又不喜欢女生，你可是这世上最不可能跟她在一块的人，又那么了解她，谁能比你更合适？”
“你哥哥和简学姐昨天刚见面就开始谈公司合作了，商人重利，爱不爱情对你哥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没原则性问题，就能为了合作立刻闪婚。到时候你想哭都来不及。”
“到时候你就算嫁人了，逢年过节也得跟简涔予一块吃团圆饭，一边看着她抢走你爸妈和哥哥的宠爱，一边还要苦守她让你哥哥当同夫的隐秘，你能忍吗？”
“能吗？”
——当然是不能的。
桑时桉怕被简涔予看到那些衣服，连晚饭都没跟苏柠玥一块吃，急匆匆回了家。
她把从漫展买来的一大箱子东西拖回了房间，然后坐在床上反复回想苏柠玥的话。
中途，她接到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大概意思就是问问她返校后，有没有遇到简涔予，想问问简涔予愿不愿意跟她哥哥相处试试。
这对桑时桉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她不耐烦的说了句‘没见过，改天问’就挂了电话。
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从简涔予电脑里看到过的东西，和简涔予对她说过的有关对待女同的态度。
桑时桉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过去了多久。
突然，她坐起身，冲进刚刚整理过的衣帽间，翻出了那套最后买下的猫猫服。
充满异域风情的猫妖服，从头冠到脖颈、腰部、四肢，皆是极为华丽的串钻装饰，而身上的其他部位则是用轻薄的淡金色和珠串拼接，每一片布料上似乎都用了金粉，在光下闪的灼眼。
今天卖她衣服的女生身上那套猫猫服，跟她手里这套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简涔予既然会喜欢那一套，那定然会更迷恋她手上这套。
桑时桉鬼使神差的对着镜子换起衣服，其中不仅是繁复的饰品，还有不少维持s服的金丝扣，一旦扣错一颗，就可能会走光。
桑时桉穿这衣服整整穿了两个小时，对着全身镜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回，才确定已经穿戴好。
镜中的人眉眼秾丽狭长，暖色的灯光下，全身的配饰反射出道道金光，身后蓬松的九条狐貍尾巴和头顶的猫耳饰是一样的材质，走起路来时绒毛轻轻颤动，连带着身上珠翠叮铃叮铃，就连桑时桉自己都有几分面红耳赤。
她好像知道那位牙牙老师为什么放着这么漂亮的s服不穿，要转手卖人了。
这套衣服看似什么都遮了，却又好似什么都没遮，一旦真出现在展馆，恐怕整个漫展都会被挤爆。
她用一个开学时被学姐拉着强行办理的手机号注册了微信，这个微信号是全新的，从未使用过，就连好友列表也是空的，只有微信助手。
简单换了头像改了改朋友圈，显得不像个毛坯号后，桑时桉从大号里找到简涔予的微信号，复制，搜寻。
好友验证时，她打下：[简学姐你好，我是许教授的学生，她让我来找你请教有关这个月的对赌课题]
一键发送。
做出这些时，桑时桉的手都是抖的，明明一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她足足做了十分钟，期间身上的配饰不断作响，摇得她心跳加速，气喘不止。
但这还没结束。
在等待好友通过的时间里，桑时桉把手机支在床上，学着她在一部百合成人片里看到过的姿势，双腿微张，跪坐在手机前向镜头摇起尾巴。
为了防止衣服移位的腿环一直扣着，在桑时桉坐下时勒得很紧，未经过磨合的材质直接擦出两圈红印子，就像是美丽刑具。
但都到这份上了，桑时桉觉得倒腾衣服的苦不能白吃，她咬咬牙，开始第一次录制视频。
晃动的金光托出一只异域的猫妖，伴随着故意夹细酥绵的嗓音：“姐姐，好喜欢你，好想夜夜被你doi翻。”
她反复说了很多段，终于挑出了一版自己满意、并且没有露脸的视频。
微信的消息提示也在这时候亮起，桑时桉点开，没想到简涔予真的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已经听很多人提起过简涔予不随意加微信的事，开端的顺利给了桑时桉极大的激励，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把视频发了出去。
她望着聊天页面，揪紧了被角，想象了一下简涔予看到这视频时的画面……
简涔予，应该认不出她来吧？
桑时桉急急忙忙要去撤回视频，打算检查一番视频有没有拍到她房间的物品。
然而还没来得及撤回，就见向来不近人情的简涔予给她回了条消息：
[衣服拉低点，先看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