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君主加冕礼
奥斯托塔将下颌轻轻置于她的头顶,轻而温和地磨蹭着,颇具有宠爱意味。
他让维尔利汀倚在他的身前,戴着白手套的手托起她的手掌,略微低下头,轻轻地问:
“今天要跟我出去吗?”
维尔利汀沉默了。他又说道:
“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花园里的花也开得非常好……我为你种了你最喜欢的蓝鸢尾,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开了,要去看一看吗?”
他在小心翼翼试维尔利汀的反应。维尔利汀这些天都不肯出去,而医生说,让她晒晒太阳是对她最好的治疗方法。
维尔利汀将头颅往里缩了一缩,沉默一会,最终还是同意。
奥斯托塔喜上眉梢,宝石般的异瞳都睁大了些许。同时,却又在心里叹气。
为什么他的爱人现在病成了这幅模样呢?
……可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最想要的。
维尔利汀将会陪着他。永远。永远。
他带她走出门去,阳光倾斜而下,照在她的白裙和发梢上,非常美好。
维尔利汀却一直没有说话。不管他是跟她说笑也好,还是带她去看她最喜欢的花也好,怎样做都没用。
……他的爱人病了。
奥斯托塔的心落入彻骨深渊。
一想起这病是因他而起的,他的心就刀绞般地痛。若不是他在那天让她见识到如此的黑暗,他的爱人就不会疯。
他实在是让她太害怕了,不跟他说话,才是她现在保护自己的机制。
可分明他不会对她的行为施加任何惩罚……为什么那天,就没有说呢?
如果能让现在的她恢复,奥斯托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让他去度过最危险的石海也好,让他去为她采下雪峰尖端上的万年冰也好,他愿意奉献上他自己的血肉,只为搏得她再一次的笑容。
奥斯托塔垂下眸来。异色瞳都落入阴影中。他的脚步也骤然停下。
维尔利汀侧过面来,目带一丝不解。“殿下?”
奥斯托塔的上半脸颊仍然陷在阴影中。良久,才擡起头来。
维尔利汀只觉他的神情有些悲伤。他的眸中带着星星一般的光,缓缓开口:
“亲爱的,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有什么能够换回你的笑容,让我去做好吗?”
他知道错了。他知道当初不该那么对待维尔利汀了。白发的王储,抓住维尔利汀的手:
“……为了你能恢复,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维尔利汀的眼睛一亮。
“我想去见老管事。”
却听对方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行”。
维尔利汀又沉默了。
他眸光动了动,立刻意识到不能对她这么说,放缓语气道:
“是我没有说完整……你可以去见她,你想去见任何人都可以。”
“……但她现在太吓人了,你只能在外面看着她。”
维尔利汀的眼睛又亮起来。“嗯。”
奥斯托塔召来了很多人让他们做很多的准备,随后才牵着她的手亲自带她进入关押那人的地方里。维尔利汀跟着他进入很黑的宫殿,又穿过不同的黑色拐道进入不同的地方,终于到达关押那人的室前。
过道的黑色墙壁上燃着烛火。
奥斯托塔只允许她在外面看,不能跟那个人说话,也不能进去喊她。
隔着黑色的栅门望去,老管事是一坨阴影。
维尔利汀好担心她。
那个人在床上动了一动。那坨黑色的阴影移动了,凭现在的视野,维尔利汀甚至不能看见她全部的形状。
她拉住了奥斯托塔的胳膊,乞求道:“真的不能进去看她吗……?”
奥斯托塔不容拒绝:“不可以。她现在整个头上都包了绷带,神志也不是很清醒。你现在进去,我怕她会伤到你。”
维尔利汀只好转过头,将视线重新又放回去,踌躇地在外面等待着。
过了许久,王储要将她带离这座看押殿。
脚步声,一下、一下连续地在地板上挨着。维尔利汀挽着那高挑男人的手肘,安静地跟在他身侧。
奥斯托塔对着看守拐角处的守卫嘱咐了几句话。维尔利汀默不作声地微微侧过头去,垂眸,眼神不被察觉地暗移至刚才那室内所在的方向。
那个关押室的路线和所在宫殿的地址……她记住了。
奥斯托塔嘱咐完毕,将她带离。忽地察觉到她神色有那么一些暗了下来。
他眸光动了动,关切询问道:
“怎么了?”
维尔利汀又把神情转回刚刚的样子。微微有些不安,大多又都是死一样的沉静。
“……没什么。”
·
奥斯托塔察觉到王政殿某处有被搬动过的迹象。
那在是某块壁砖之后。壁砖就位于王殿的侧面,离最尊贵的王座和臣子们集结的地方近得非常。察觉到那点后他命人将壁砖搬开,在那块名贵砖石后面发现了寂静一条长道。
暗而深邃,里面没有一点光。望着它,就像望着一道深渊。
能穿过它的,绝对都是心理素质非常过人且习惯于在黑暗中行走它的家伙。
这似乎是通向宫外的。奥斯托塔没有多想,随后又让人把壁砖堵上。
他没有太过留意。既然是前君没来得及告诉他的暗道,那作为遮掩的壁砖应该是前君所在时移动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