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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紫微帝君 “长姐?”(1 / 2)

第45章紫微帝君“长姐?”

岁末天寒,将至年关。

圣人对后宫的赏赐接连不断,看得一干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封赤练后宫空悬,这些赏自然都是冲着封辰钰去的,可问题是谁家皇女住在北宫?谁家皇女暂代中宫之事?陛下您小人家这是养姐姐呢还是养君后呢?

这话没地方问。问多了有可能触怒天颜导致掉头就走。

乔双成被历练了这小半年已经很处变不惊,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压力过大找个没人的地方兔兔大哭,但至少哭完了之后该把那些捕风捉影的人捉去该打板子就打板子,该打发出宫就打发出宫,几次被于缜称赞颇有她年轻时的样子。

见过年轻于缜的老人们纷纷噤声,直言兔兔好,兔兔好,兔兔特别好。

其实封赤练赐下的东西封辰钰很少用,她双目失明之后只佩最简单的首饰,胃口也小,赐食常常只是尝上一口就递给乔双成吃。乔双成一边抽抽搭搭“您瘦了我胖了陛下会把我剥皮作围脖的”一边劝她再吃两口,但总是没什么效果。

这几天里,封辰钰唯一从乔双成手里认真接过并留下的,是一个从西北捎回来的木匣子。

匣子做得不太精美,一路风尘仆仆带回来连漆上都蒙了尘,里面装的东西也寻常:一封信,一串风铃,两盒胭脂。

风铃非金非玉,是河滩上的缠丝玛瑙,每一颗都用皮子细细抛过,但打孔的人手艺生涩,大概值不了很多钱。信笺用的纸很贵重,信封却配不上纸,有点捉襟见肘的寒伧。

整个匣子里唯一值钱的可能是两盒胭脂,盒子是嵌了银丝的骨片拼成,镶着松石珠。乔双成从她手里接过胭脂在手背上晕开,轻轻拍在封辰钰的脸上,一边替她装饰一边笑:“殿下,这胭脂真好。光论颜色不说,这个膏脂匀在脸上,冬风烈了也不皲肌肤,小人听说这样小小的一盏,放在京中卖给郎君娘子们,要近万钱呢。”

封辰钰听着她说,只是很浅地苦笑一下。兔兔吐吐舌头,也不敢说了。

“把信读给我听吧。”她说。

信是许衡之寄来的,内容一板一眼,讲的多半是在西北的琐事。他说军政虽因大将军骤然离世有些混乱,但抵御寒魁不成问题,他说西北人惯用皮帐,巧设通风之处,在里面烧炭不生炭毒,他说此地物瘠,只有赤支山下的匠人做的胭脂很好,进献殿下。

信里细细碎碎地说了好多,却好像总有一句话咬着说不出来,最后写到尽头仓促截笔,只有一句“臣万事皆好,殿下切保重自身”。

乔双成念完信就开始兔兔咕噜:“许使君此去辛苦,但西北虽然苦寒,到底也不会苦了京官呢。殿下拿了信,也能宽宽心了。”

封辰钰不答,接过信纸摸索着抹平,指腹擦过它稍微有些卷曲的边角。

“老师的手已经裂了,”她说,“写字时连纸都刮伤了。”

兔兔赶紧闭嘴,左顾右盼假装自己很忙,顾盼了一会才想起殿下看不见,就悄悄停下。她从封辰钰手中接过信,犹犹豫豫还是说出来:“殿下,小人脑袋笨,想不明白。您似乎颇为不喜许使君,可是他……他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

封辰钰慢慢向着桌子趴下去:“我没有不喜他。”

“可那日他在花园里哭得厉害,不是您斥责了他吗?”

五皇女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手臂里,乔双成听到很轻很轻的声音传过来,仿佛被埋在碳下的一点余火。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说。

想不明白我已是一步死棋,为什么他还要把心力投在我身上。

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竭尽心力想证明自己的诚挚,却连腿伤都把我当作稚子唬弄。

在他眼里,我究竟是个废人,还是不是?

我的命已经攥在别人手中,他这样枉费心机,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蜷起身,像是只把头颅藏在羽翅下的漂亮鸟儿一样,再也不出声了。

如果这话被封赤练听到,她大概不能理解。向来只有旁人揣度神把信徒当作什么,神从来不会为自己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挂心。但凡人有凡人挂心的事情,神也有神的。

譬如她又见了一回鹑字辈的星官。

这回鹑尾死活不肯见她了,威胁其他两人再让祂去见绛山君,祂就拔了自己所有羽毛往大地上砸,一砸一个百丈的坑。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也为了天上的星官不要发量告急。这次来见她的换作了鹑火。

封赤练对拔鹑火的毛没什么兴趣,她只是一边在祂流转着赤色星辉与火纹的衣袍上烤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祂自己是不是离完成任务不远了。

鹑尾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神君人明明很好。鹑火想。

“朝中尚有隐忧,外敌也未平,您得做完这两件事才能化龙。”

封赤练肩膀上的蛇打了个哈欠,她也很苦恼似地闭闭眼睛:“那我明天拿左脚进门为由头把梁知吾家抄了行吗?”

其实鹑尾有时候也不算大惊小怪,下次能换鹑首来吗?鹑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