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云指了指房内，一脸欲言又止。
竹青靠近了些，便听到自家大人亲昵调情的话语，他服侍大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大人如此孟浪，听得他都涨红了脸，看来清晏坊的花魁果然有些本事，两人嬉笑打闹声不断从厢房内传来。
大人道：“下手轻点。”
女子咯咯咯地笑着，道：“会疼么？”
大人道：“不疼，不过是有些长......”
竹青还未听完，就赶紧将晓云拉至远处，低语道：“夫妻间的闺房之乐，我们别太靠近，扰了主子们的雅兴就不好了。”
正在兴头上的沈清，正拿着铰刀和绞线小心地给程彻刮着胡子，她第一次给男子做这样的事，生怕把他的脸刮花了。
三个月没修剪的胡子，确实有些长了。
但手艺还行，刮完胡子后的程彻更显清秀，沈清甚是满意。
她净了净手，肚中已是饥肠辘辘，狐疑道：“怎么饭菜还不上？”
程彻给她披了件薄衫，推开门，沉声问道：“夫人都饿坏了，怎么还不布菜？”
晓云赶紧捧着餐食，趋步小跑过来，竹青跟在后面，心底一阵腹诽，夫人还不是被大人您给折腾饿的......
沈清青丝垂腰，在程彻身后探着个脑袋，看向外侧。
竹青一擡眸，怔愣在地，满脸苍白，冷汗直冒，这不是已经被大火烧死的状元郎吗？怎么攀在大人的肩头？
沈清也看到了他，怪道先前在窗下听着声音熟悉，原来是程彻在御史府内的贴身小厮，她冲他笑了笑。
在程彻边上数十载，何种大风大浪未曾见过，想到大人对夫人的上心程度，竹青立时便明白了。状元郎没死，沈清是女儿身，但却堂堂正正地做了御史夫人，颇有种貍猫换夫人的味道。
听大人吩咐道：“竹青，你去淳亲王府递个话，就说夫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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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色均是按照她爱吃的口味来，还有迎春楼的蜜汁梨球，晓云在边上说道:“大人对夫人可真是爱护的很，每日让奴婢去排队买这糖球，就想着夫人醒来口中苦涩，能一睁眼便吃上。”
沈清咬了一口，丝甜又裹着梨的清脆，甜而不腻，为了这人间的美食，她也要努力醒过来啊，回过味，问道：“买了三个月？”
晓云哀怨道：“可不是，每日买回来又不舍得倒，都是我和竹青吃下的，有时候金校尉来，他也帮着分担分担，幸亏您今天醒了，否则今日还得继续吃，我们现在看到糖都腻的慌。”
沈清吃着饭，面露笑意，不发一语，这甜得在她心里也化成了糖水。
晓云看看面如芙蕖的夫人，又看了看正在紧盯夫人的大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夫人刚醒，两人定有体己话要说，她知趣地退下了。
沈清说道：“这宅子租着也要不少钱吧，日后别如此破费了。”
程彻转身从衣橱拿出房契账本，递给沈清：“这是买下的，夫人不必担心亏空，我当差这么多年，也没个花钱的地方。”
沈清看房契上还写着她的名字，说着：“我们都是按月领俸禄的，即便攒了些底，也经不起这般花......”正说着，她看到房契底下，还有些田产。
程彻说道：“前些年置了些田地，想着哪天做不成这御史大夫了，也可以有个去处，这些佣田平日收租也还算可以过日。”
“t你在通州还有资产？”沈清看着账本诧异道。
程彻答道：“是，不过是无心之举，那时杜虞提了一嘴，通州只有一个书院，他的小舅想要在南边建个书院，可惜建到一半，没有款项耽搁了，我便添了些钱财落成了此事，哪知道那书院越开越大，在通州当地很有名望，杜虞的小舅感念，每年送些分红过来，还算可以过日。”
可真是首富的儿子，这账本上的钱财不像是勉强度日的样子，养她二十个沈府都绰绰有余。
富不露财，原来他家大人在御史府过得如此清汤白水原是面上的，当时她还看他可怜，请他吃午膳......
原来这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真正捉襟见肘的是她才对。
沈清又翻了翻，指着账本，说道：“这一箱银锭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受贿吧？”
程彻看了看，很是心安理得笑道：“这是四皇子给我们的份子钱，收下便是，我看夫人拢算账很是在行，以后府内大小支出都交有夫人打理吧。”
沈清又被说得面红耳热，不过说到四皇子，她不由得想到三皇子宋承。
阖上账本，问道：“这么些日子，三皇子没找上门来吗？”
程彻说道：“李诺的事已经解决好了你不必担心，且我每日按时上朝，他有事在宫中问我就行，而且此宅子隐秘，隐在竹林中，在郊外的后山下，常人难以发现......”
话还未说完，竹青就匆匆赶来，面色难看，道：“大人，三皇子在府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