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腕看着极细,却重若山倾,阿元几乎招架不住。
一击将中之时,魔君阿玄却只见面前的天帝渐渐矮下身去,样貌全变……
“魔头看这是什么!”面前忽然变化成的再眼熟不过的神女厉喝一声。
魔君阿玄不由看向朝自己胸口打来的东西,却是枚玉牌。
正是当日在万魔窟,一举重伤她父君与先天帝的昆仑令!
她亲眼见过昆仑令震天骇地的威力,不敢硬扛,只好疾退。
她这一退,法印的束缚之力锐减,被困的神女立时打碎光圈,脱身出来。
四面连结成网的神力适时打来,正出自玄女他们,甚至就连一直争吵不休的玖洏兄妹亦是接连出招袭来。
原来他们竟都是假装松懈,实则由始至终也不曾放松对她的戒备。
“呵!”魔君阿玄轻蔑嗤笑,挥手间便将神力打了回去。
玄女等的招数化解得轻易,但魔君阿玄却还是撞进了“阿盈”剑风之内,阿玄回身迎击,惊觉其神力之磅礴,竟不逊于当日追入万魔窟中的先天帝。
一神一魔缠斗起来,激起的法力余波使得旁人难以插手战局。
已从天帝之身变回原样的阿盈,故作遗憾地喊道:“就差一点儿,便能报了迷厄渡口掏心之仇,真是可惜呐!天帝陛下好歹让个位置给我,让我报了这仇!”
嘴上虽喊得热闹,阿盈却已暗自心惊,才几日不见,这魔头真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了,不只面目全非,就连一身修为,如今也变得与已成天帝的阿元都不相上下,曾几何时,她还不过是个会点巫术的恶毒小妮子罢了,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盈隐隐不安。
陷入缠斗的魔头阿玄,不仅要应对假阿盈,还得时时提防着这狡猾的真阿盈,不知会从哪里射进来冷箭,甚是棘手。
此时,自殿中上方四角显现四方金印,散落金晖如雨,一沾她身,便觉有灼魂之痛,而殿中下方四角,显现四面黑水之镜,一照她身,便觉身形滞缓。
角落里飞出两柄捣药杵,打碎黑水镜,黑水漫出。
京沂催动咒诀,金印开始下落,黑水漫向中央。
魔君阿玄寻隙朝京沂打出三道形化鸦鸟的魔力,玄女少虞飞身上来,半道截下两只,还剩一只鸦鸟,直直地飞冲向京沂。
忽然,金光骤耀,熠熠如火的凤凰双翼裹住京沂,将她护得密不透风,鸦鸟一沾凰翼,便被烧作一缕青烟。
玖洏啊哟一声,扒拉着自己翅膀,却看不着背面,斯年飞过来看了一眼,直接上手帮她抹了层药膏,伤口上那点浊气便消去了。
玖洏抱着自己的金翅膀,心疼不已,反复检查自己五彩的翎羽。
斯年安慰道:“只是啄了个小口子罢了,所幸羽毛厚,也看不出丑来。”
京沂轻嗅过那层药膏,也掏出一只玉瓶,在上面滴了一滴仙霖,伤口当即愈合。
玖洏小小哇了声,京沂便道:“是药王教授我的,这瓶便送给师叔罢。”
“都聊起来了,还真不把我们魔君陛下放在眼里。”阿盈笑叹,“阿玄陛下,我可最把你放在眼里,你也瞧我一瞧呀!”
魔君阿玄不由应声瞥去一眼,她竟又举起了那枚玉牌。
阿盈喊道:“阿元陛下,让个位子!”
昆仑令被砸了过来,魔君阿玄甚烦,却在昆仑令炸开那一瞬,不得不避开,露出了破绽。
但谁知阿元却不惧昆仑令的神力,不避不躲,仍追她而来。
电光石火间,魔君阿玄来不及多想,阿元已抓住破绽,一剑制住了她的命门。
昆仑令炸在阿元只覆了浅浅一层防御的后背。
被拿住的魔君阿玄也被波及,但炸开的神力却远不及万魔窟中那次。
怎么回事?
阿玄猛地看向阿盈,恶狠狠地,像是想活吞了她。
“是啊,耍你的。”阿盈笑眯眯道。
阿玄很快收起那副凶恶的神情,漾起熟悉的笑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她饶是笑着,但一身浓黛,发间枯枝,为霜白的笑颜平添阴冷。
阿盈的目光荡开,落在不远处。
“是应若。”玄女说道。
魔头阿玄一怔:“什么?”
“应若曾让我认一颗石头上的巫觋文字,可惜巫觋文字我也认不全,她便拿来巫真的手劄要我学,直到石上文字被我解译出来,巫觋族占卜之术我也从手劄中学会了。”玄女眼中凝起泪光,却不肯掉落,“因果报应,你想不到罢,你输给了你视若微尘的生灵。”
魔头阿玄脸上的笑愈渐秾丽:“倒是输给了她,我只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