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秦姝落,扯了扯嘴角,无奈续道:“我帮你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母亲,更是因为你和我太像了,都太像了啊。”
话语间,她眼底便染上了一圈湿润。
“可又不大一样。”她敛眸轻笑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少年时候的快乐往事。
“若不是那场退婚,我根本不会认识他。他也不会一直觉得有愧于我,待我千好万好,以至于最后丢了性命。”许连夏心底抽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再有两日就是他的祭日了,往年他总是要早早的来看我的,这回怎么不给我托梦了呢。”
“阿落,你说,他是不是倦了?”许连夏拉着秦姝落的手,执拗地问道。
秦姝落见她这般,也不敢随意回答,听许姨这话,那男子恐怕是因婚事认识的许姨,甚至还可能伤害过她,否则不会心有愧疚,只是后来一直在许姨身边弥补,直至丢了性命。
她抿唇,静思片刻,答道:“也许他是投胎去了呢?许姨难道不希望他在那边也过得好吗?”
她这般说,许连夏倒是一愣,而后又似恍然大悟一般,笑道:“是啊,他也该投胎了,也不能总是这样被我困着。”
秦姝落敛眸,到底是谁困着谁还说不清呢。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许连夏已经精力不济,阖上眼眸了。
她唇边还带着笑,想来这回梦中应该是能欢快许多。
秦姝落轻轻地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便要出门。
却不想才走到门口便险些惊得叫出声,她捂着嘴巴,忙行礼道:“见过王爷。”
平南王摆摆手,将手边的汤药放在许连夏床边,见她睡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未曾发烫,这才收回手,然后冲秦姝落擡了擡下巴,走出房间。
几人静默地出了小院,洒扫的老婆子还是挥舞着扫帚,对谁的来往都不甚在意,好似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替谁守着这座小院和院子里的人。
等出了垂花门,便是叫嚷也不会吵到院中睡觉的人,平南王开回头看向秦姝落,开口道:“今日之事,还望太子妃慎言。”
秦姝落颔首,“阿落定不会泄露一字。”
萧慎看着她,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又喟叹一声道:“她喜欢你来,往后若是无事,尽可多来看看。”
秦姝落点头,“阿落明白。”
她多面容和举止看着都极为乖巧和文静,可萧慎也与她接触过几回了,知道这不是她的性子,他咬了咬牙,又叹道:“本王知你绝非表面这般乖巧,只是我也提醒你一句,洵儿不是个任人欺瞒的性子,他若是让你欺瞒,也只是……不愿拆穿而已。”
又或者说是不敢,便如当年的他一样。
秦姝落眼底流光一闪,低垂着头,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萧慎瞧了瞧时辰,声音淡漠:“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话落,萧慎便又回去了小院。
秦姝落是等他走远了,才缓缓擡眸看向萧慎的背影。
说实话,比起永嘉帝的懦弱和温和,萧洵似乎更像是平南王的孩子,叔侄两个竟都这般的阴沉生冷。
秦姝落五指渐渐握成拳头,好自为之?不愿拆穿而已?那又如何?拆穿了又如何?
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吗?
秦姝落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寒声道:“碧书,我们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