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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晴天霹雳 究竟拦了谁的路?……(2 / 2)

云端宁愕然僵住。

什么?

短短一言五字,云端宁缓了好些时候才艰难接受。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初次见到江守年的模样。

他在松阳江大坝上卷着裤腿,披着蓑衣,驮着乌云密布的阴沉天色,佝偻着背,清理着河道淤泥。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做杯水车薪的无用功。但起码这样,能让他的心在面对千疮百孔的渚安时,多上那么一分坦然。

云端宁还知道,江守年发妻早亡,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也于去岁病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其间撕心裂肺的蚀骨之痛,有口难言。

一颗心掰成三瓣,叫命运砸着脊骨,硬生生碾碎两瓣。

吞下痛楚彻骨难言的血水,捧起最后一瓣心,江守年的背早便打了弯。

这余下的最后一瓣,装着整个渚安的百姓。

江守年其实不善言辞,他只会说:“陛下选择我,百姓信任我,无论做何事,都应当上不愧于君,下不怍于民。我虽身居高位,但心,要贴着百姓的苦与乐;事,要实实在在为百姓做。”

水患来势汹汹,沧海里一片浪,打翻了行舟绿水前,岁月静好的渚安,将满城百姓扼在孤舟里,风雨飘摇,命悬一线。

渚安渚安,终是不安。

江守年那最后一瓣心,也四分五裂,血流不止。

好在渚安终于艰难守住了,挽狂澜于既倒,洞开光明一瞬,一切都在回转,都在慢慢变好。

可江守年居然死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

江守年的年纪其实不算大,甚至在同级官员里,算得上年轻。

渚安祁县水患当天,他才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不管脊背佝偻了几寸,鬓发花白了几分,他终究才刚到知天命的年纪。

渚安这艘在海浪里硬挺着、搏击着、残喘着、伤痕累累的老船正等着他掌舵,人心正盼着他抚慰,方向正待他大手一挥,满城百姓便会上下齐心,坚定奔赴。

可他死了,竟是死了。

云端宁有些艰难地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认知里江守年的生平,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萧煦阖了眸,有些沉重地轻声开口。

“江府走了水,大火连烧一天一夜,全府上下十余口人,无一生还。”

“……那,江大人的尸身呢?”

云端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萧煦摇了摇头。

云端宁猛地闭了眼,暗自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怒斥命运不公,天道不仁。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竟是落得尸骨无存的结果。

沉痛过后,云端宁的理智很快回笼。

“为何会起火?”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起火?还是这么大的火。

“负责调查此事之人的说辞是,起火点正是江大人的卧房床榻,应是他不慎打翻烛台,蜡烛燃着了床幔所致。”

云端宁眼底一片寒凉。

“殿下信么?”

萧煦回:“本王只信自己在渚安眼见的。”

是,他二人在渚安同江守年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就心如明镜了。

江守年心思细腻,行事小心谨慎,莫说失手打翻烛台这样莽撞的举动了,他连卧房里屏风的位置偶有移动倾斜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铸成这样的大错?

既是这套说辞有蹊跷,那整件火灾以及江守年的死也必然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无心就是有意,背后或有人要害他。

这个想法蓦地掠过云端宁脑海中时,她心底逐渐涌起十分不好的预感,无端惊出几分冷汗来。

江守年为官清廉,不曾树敌,区区一个渚安知府,也不可能威胁到谁的地位,拦了谁的路。那么背后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与渚安水患有关么?或者,与她和萧煦有关么?

云端宁擡眼看向萧煦。

岂料江守年之死还疑点重重,她胸中情绪尚百转千回,不知所措时,萧煦又扔来一句让她遍体生寒的消息。

“眼下渚安隐有传言,水患之事乃是人为,而言之凿凿,矛头直指……”萧煦顿了顿,略带安抚地看了云端宁一眼,试图用这样微弱的缓冲减少他接下来话的震撼。

他看着云端宁一瞬不眨的眸子,缓缓道:“叶靖安。”

轰的一声,云端宁只觉得脑中绷紧的弦陡然断了,止不住的情绪浩浩荡荡地劈头盖脸般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