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一直留意着王学士的神色变化,此刻看到他的面色似乎有了一丝丝的缓和,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笑着说道:“亲家,要不您先稍坐片刻。观棋想必很快就会前来向您请罪了。您先喝盏茶,消消气儿。”
王学士面色阴沉,显然还未从之前的恼怒中平复过来。
王学士气冲冲地说道:“老夫现在火气上头,怕是喝不了镇北将军府的茶!”
声音之大,让在场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此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吩咐传来:“来人,给王学士上碗冰酥酪。”
不一会儿,一碗晶莹剔透、散发着凉意的冰酥酪便被送到了王学士面前。
原王学士一路快马加鞭赶来,路途遥远且匆忙,此刻早已是口干舌燥。
那碗冰酥酪甫一端上来,他便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来,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酸甜的滋味瞬间滑过喉咙,让他心中的烦躁稍稍平息了一些。
一直观察着王学士神色变化的赵桓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开口道:“这事儿确实是观棋不对,王学士您生气那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也不能一味地追究责任不是?倒不如想个法子将错就错。”
听到这话,王学士猛地放下手中的瓷碗,双眼如猎鹰一般直直地盯着赵桓,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他冷哼一声,厉声道。
“老夫自幼从文,饱读诗书,可今日却实在是孤陋寡闻,听不懂赵将军您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将错就错?难道犯下如此大错还能当成没事儿人一样吗?”
面对王学士的质问,赵桓却是不急不躁,微微一笑后解释道。
“王学士您先别着急上火嘛。晚辈的意思是,三弟如今既然已经和令爱王姑娘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要是再让他与我……那自然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呀。所以依晚辈之见,不如就让三弟亲自前往王学士您的府上负荆请罪,任凭您处置如何?这样一来,或许能够化解这场纠纷,也算是给王学士您一个交代了。”
王学士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聆听着赵桓的话语,心中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
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时却如同灵动的鱼儿般滴溜一转,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悄然浮现在嘴角,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可真是正中下怀啊!
通常来说,那些入赘的女婿要么是出身卑微的庶子,要么就是来自贫苦家庭的嫡子。
然而,这赵观棋虽然在仕途之上遭遇了些许坎坷,但毕竟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子。
况且对于他的仕途发展,只要自己略施援手、加以扶持,助其登上高位想必并非难事。
想到此处,王学士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赵夫人,只见她神色间并无明显反对之意,显然对这样的安排也是默许的。
只是,如今这上京城内关于此事的流言蜚语早已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传得沸沸扬扬。
一想到要让这样一个身处舆论漩涡之中的男子成为自家的赘婿,王学士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和不舒服。
正当王学士若有所思地捋着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胡须时,突然间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犹如晴天霹雳般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观棋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恰好挡住了大片耀眼的阳光。
赵观棋一脸坚决地大声说道:“我不同意!我要娶含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