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不得而知。
谢承安叹道:“她们真是恬不知耻,胆大包天。”
扶桑说回这两年发生的事:“妥娘二十多岁才开始缠脚,他的双脚早就定型,男子的脚又比女子大,缠得肯定不好。”
“他得不到蒋大人的宠爱,眼看着一个又一个新人擡进府,既嫉妒又恐慌,时间长了,渐渐疯魔,盘算着把她们的小脚夺过来,安在自己腿上。”
谢承安联想到这一路遇见的古怪,明白了扶桑的意思:“妥娘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他不断制造‘意外’,给自己换脚。”
扶桑点点头:“他第一次换脚,可能在去年的九月份,也可能更早,接下来是今年的二月份。”
“他那个时候本来想对香兰动手,还借着彩姬的名头在那匹马上做了手脚,没想到马蹄在香兰的脚上踩了好几脚,那双小脚眼看着不中用了,只能另寻目标。”
“香兰捡回一条命,却受不住失宠的打击,变得疯疯癫癫。”
“那个与人私奔的银莲娘子,大抵是被换成男装的妥娘诱拐,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什么地方。”
“他刚开始非常小心,作案并不频繁,因此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后来,或许是无法很好地操控那种力量,新脚的腐烂速度加快,用再浓烈的熏香也无法遮盖,只能冒险频繁对银莲娘子们下手。”
扶桑仔细回忆着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又找出不少佐证。
妥娘的身量高挑瘦削,比彩姬高出半个头,明明踩着一双纤小的三寸金莲,快走的时候却“咚咚咚”直响,根本不像弱女子。
他身上的香味时浓时淡,最浓烈的时候,是初选那日,最淡的时候,董娇娇刚刚失踪。
刚换的脚最是新鲜,用不着熏香。
董娇娇非常胆小,却对妥娘和扶桑抱有好感。
只有妥娘出面,才能把她骗出来。
护院们将董娇娇从枯井里捞出来的时候,她的衣裙消失不见,身子却没有遭到玷污。
那天晚上,妥娘换上董娇娇的衣裳,接上那双红菱金莲,把自己的衣裳和断脚装进包袱里,扮成她的样子出府,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绕了回来。
她换回自己的衣裙和鞋子,引导婆子招认玩忽职守的罪名,又带着众人发现地上的脚印,坐实董娇娇“私逃”的罪名,撇得干干净净。
至于单青玉的清白,大概也是妥娘毁掉的。
“皮肤很光滑”、“像蛇一样盘在身上”、“手上没有茧子”,种种线索,都能跟妥娘对上。
他挑单青玉出嫁前一晚动手,其中的恶意不言自明。
他要替自己和彩姬除掉这个劲敌,让单青玉颜面扫地,没脸纠缠蒋修平。
还有……
妥娘在书房向蒋修平邀宠的时候,脚腕上系着红绳。
扶桑那时只觉画面过于香艳,不敢多看,如今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他是在遮掩接口的痕迹。
所以,妥娘并不是彩姬的帮凶。
正相反,彩姬是妥娘的帮凶。
扶桑说到这里,越发肯定自己的对策:“我今天早上遇见妥娘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又加重了,他撑不了多久。咱们继续盯紧那四个银莲娘子,很快就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谢承安沉吟片刻,提醒她道:“桑桑,你漏了一个人。”
扶桑不解道:“我没漏啊。”
谢承安道:“还有单小姐。”
“单小姐不是已经被他害……”扶桑的话音戛然而止。
单青玉确实被妥娘玷污了清白。
但她的双脚还好端端地长在腿上。
妥娘很有可能再次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