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如今这牛马驴，甚至都想办法给弄来，这玩意儿现如今可不好买，没见那些商船都搞不过来多少嘛！”
一时话题就偏向了对县衙的夸赞中去了，可见如今县衙为民做的好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这次运来的牛马驴，不能都拿出来卖的。
按照之前的计划，牛主要给农业区和私兵那边，他们都有种不少粮食，急需牛去帮忙耕种。
不过县衙自然不会白送，就是按照前面所说的成本价卖给各处。
陶秋菊派人叫来各村的村长，给他们说了这个事，再给了他们三天时间去筹钱。
一般来说都是一个村合买一头，到时候大家轮流用。
如果有不想要的村，那刚好不用浪费名额，反正现在不愁出售。
好在各村的村民们思想觉悟都很高，深知这牛的重要性。
现如今村民们靠着在外做一些工，以及前段时间卖春野菜，以及卖一些自家种的各种蔬菜，手里都攒了不少积蓄。
哪怕第一茬粮食都还没收，大家手中就都还算宽裕，所以没有多费劲就凑够了钱。
每家凑个大几百文，就把一头成年的健壮牛牵回家了。
无论是村长，还是驻村的衙役们，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他们现在耕种主要都是开的新荒，那些地有多难开，谁弄谁知道。
能有牛力相助，每家就能多开不少了。
只是这牛要如何轮着用，以及如何养护，毕竟不能累死不是，还需要大家细细商量。
另外二十头驴，则很快就被闻讯的徐知询牵走了。
他就在南城门不远处的四合苑办公，当初的院子给他家留了几座，他随便选了一座就作为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实在是这里离南城门近，不用日日从县衙往返，更不用糟心去堵车。
所以他干脆把自己手下的人，以及衙门拨付给他的衙役，都拉了过来，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工程部。
而他在陶秋菊的提点下，竟然也还干得有模有t样。
对照着金陵城的详细地图，至少是把多处的道路都全部走了一遍，进一步确定了各处人群密集点。
以及在地图上划出了空地位置，准备建所谓的停车场。
到时候方便大家上下车，所以位置要足够宽敞，那就要避开现在已有的建筑。
徐知询本来想得简单，直接拆几座楼不就行了嘛，空地不就有了嘛。
但是被陶秋菊严令拒绝了，一阵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大少爷的这个念头，愿意根据已有的道路和建筑做规划。
而他办公的这处四合院，院子挺大的，拉来的二十头驴就都挤在院子里。
徐知询兴致勃勃地继续规划起来，按照陶总说的，哪一头用在哪里都得心里有数，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铅笔在小册子上写写画画。
反正就是挺像模像样的，陶秋菊还挺放心的，只要保证不乱拆，其余的就惹不出什么乱子，大不了后面重新规划呗。
所以她放心地拉着分剩下的十匹马和十头驴，去了南城门集市最边上的空地上。
大手一挥，就发令让发通知下去，就有购买意向的，都可以过来付定金报名购买，然后根据报名情况抽签。
小徐县令不由得嘴角抽抽，实在觉得这么点马和驴，实在是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的，直接内部消化都行了。
不少衙役和管事，都想买的。
按照他们的定价，只要发话下去，马上就能卖完了，何至于惊动了全城又报名又抽签的。
陶秋菊却表示，“这只是第一批，如今我们和契丹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到时候会有更多运过来，这第一批就当做销售试点了。”
小徐县令想想也有道理，总是要对外卖的，先把机制试点熟悉了，后面再来了更多就能更顺畅了。
于是消息很快就传散开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很多人来报名。
这但凡能抽中，那可就是赚了啊。
无论是自己家用，还是倒手卖了，都能挣不少。
所以场面当即就热闹了起来，趁着还没上工，哪怕有买不起的，都被拉来报了名。
所以这一试点，就试出了问题来。
就这么一会儿，竟然就生出了倒买倒卖的黄牛群体。
他们拉了很多人来报名，提高到时候抽签抽中的概率，而一旦抽中，他们就打算高价卖出。
其实之前小徐县令提议的内部消化，也会出现这个问题，那就是哪怕不需要的衙役或管事，也会花钱买下来，到时候高价再转卖出去。
如今两种做法导致的结果类似，都是会再度高价转卖出去，区别只是这个钱是被衙役管事们挣了，还是被黄牛挣了。
无论是谁挣了，都违背了县衙的初衷。
因为县衙之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一引入，然后成本价卖，就是想要大家能够比较实惠的价格买到生产工具。
但没办法，现如今的市场就是这样，供给太少，需求太多，价格必然会很高，这就是市场经济的规律。
陶秋菊一上午就看清楚了这里面的门道，不过她也改变不了市场规律。
只得亡羊补牢，规定一家只能一个人报名，并且大幅提高定金的额度，以此减少黄牛拉来报名凑数的人太多。
不过哪怕这样做，这报名人数也不少。
一共就这么二十头，竟然有好几百人报名要买。
这抽签抽中的概率，可实在比廉房那边要低得多。
回城见老婆的汤大强见到这种场面，都没忍住拿着自己的身份户籍去凑了个热闹，给自己报了个名。
更别说城里其余手里还有点资产的人家，大都参与了。
只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押金的人家，不得不作罢，不过也不影响所有人看热闹。
这三天后，所有剩下的马和驴都养得精神奕奕了，就到了正式抽签的日子。
汤大强已经回去水泥工坊主持大局去了，他的木签被顺手交给了汤承武。
他压根儿没抱希望，只交待大儿子等抽签结束之后，再凭着这签子去把自家的押金拿回来。
汤承武郑重点头，手里把木签捏得紧紧的，只觉得被爹爹委以重任。
族里学堂的夫子生病了，所以学堂放假，他便带着三个弟弟过来陶秋菊这边了，刚好凑了这场抽签买牛驴的热闹。
抽签大家都很熟的，各种规则不用多解释。
这次是先拿带有编号的签子，然后县衙再用抽纸团的形式抽号码。
签子上的编号，和抽中的纸团编号一样的，则为抽中。
所以在集市边上的空地上，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小徐县令从纸箱里抽纸团，抽出来一个念一个数。
听到一个数，大家赶紧再次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签子去确认，场面一度有些气氛紧张起来。
无不祈祷着各路神仙，祈祷自己能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