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膝盖疼吗?”她极力狡辩。
结果,方鸣不但不妥协,反而还特地去转告了护士,千万不能给她开助眠的药物。
她一气之下,早早赶了方鸣回家,自己躺在床上数羊。
没有听惯的音乐哄着、没有安眠药、没有熟悉的枕头……她完全提不起任何睡意,膝上缝合的伤口也不断折磨着她。
她又嫌自己没有洗澡,身上有血有药,一股难耐的气味,萦绕在她鼻端,浑身都在痒。
小古的出现,反倒让百无聊赖的她打起了一点精神。
“徐教授,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小古笑眯眯讨好:“今晚的事,都是肆哥的错,他很愧疚,都没脸来见你了。”
这一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几乎低到尘埃里。
小古暗想,反正沈肆只让他把人接出来,至于怎么哄骗,就任由自己发挥了。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可以回家。”徐知宜不想迁怒于人。
“何必等明天呢?医院里一股消毒水味道,多难闻。床也硬邦邦,躺得人腰疼,何况,你身上又是血又是灰,虽然不能洗澡,用热的湿毛巾擦擦,也舒服一些啊……”小古尽量蛊惑着。
这话刚好挠到了徐知宜的痒处。
于是,在小古半哄半劝半诱惑半强迫当中——她接过小古准备的拐杖,笃笃笃,一瘸一拐走出了医院。等被小古骗上副驾,她才发现,后座上还坐着一个沈肆并一个呼哧哧喘气的鲁鲁。
她深深看了沈肆一眼,没有说话。
沈肆也一言不发。
两个人的沉默,令开车的小古,浑身不自在,直把油门轰到最大。
徐知宜很快发现问题:“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问题来了。
黑暗中,沈肆用脚踢了下前面的座位。
小古硬着头皮开口:“徐教授,恐怕不能送你回学校了。鲁鲁在你宿舍里发狂,把你房间弄得很乱,暂时恐怕没法住人了。我会尽快替你收拾干净、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而且消毒五遍,哦不,十遍!!”
徐知宜在心里怪叫一声,转身怒指沈肆:“你真是我的克星!认识你以后,我倒的霉都可以拍连续剧了。你们准备把我带哪儿去?”
“去你父母家可以吗。”沈肆问。
“不行!”徐知宜差点跳起来:“我不能这样回家。”
那家里,连她的床都没有。
“那去小古家?”
“肆哥,我家住不下。”小古为难地说:“我跟人合租的。”
“你有闺蜜吗?”
“有。可是她和男友同居……”徐知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雯姐家?”小古提议。
“滚,你还能再蠢点儿吗?”沈肆喝斥,然后想一想,咬牙道:“去我家。”
“你家?”徐知宜怒了:“不去。送我去酒店。”
“你不怕明天娱乐版头条是你和我去开房的新闻?”沈肆问。
“我自己去。”她固执道。
“证件、钱、独立行动的能力,你有哪样?”沈肆从后座探出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身无长物的徐知宜:“你甚至没带电话。”
“去你家,那我还不倒足一辈子的霉。”徐知宜嫌弃地再次否决。
小古张口结舌,差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不知多少女人妄想打开沈肆的房门,爬上他的床。
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沈肆的脸色,夜太黑看不清。
没想到,沈肆的声音却很淡定,丝毫也不以为忤:“我家有客房,很干净,阿姨每天打扫。你放心住两天,保证最快时间给你把房间复原——而且我会补偿你,最大限度的补偿。”
“怎么补偿?”徐知宜忽然福如心至。
“你想怎么补偿?”
“我有个新课题,正在找投资人。”她故作随意地说。
忍耐这人如此长时间,等得就是这一刻。
“我来办。”沈肆斩钉截铁:“希望你能既往不咎。暂时委屈你去我家应付两天。”
管他什么条件,先答应下来再说。他暗咐。
“你不怕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你带女人回家过夜?”
“放心!”沈肆笃定:“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