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偶遇这种桥段真的很土,我试过了,没有成功,校园里也尝试着在你面前走过,可你始终看不到我,我想你也是不喜欢我的。】
【最后跟踪你一次,我要走了,我决定今天给你拍张照。】
第二封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李昀茜这才想起来,刚嫁给琚寻的第二天,他就在书房看谁的照片。
她迅速爬起来拿了那些信,出了佛堂,跑回二楼他的书房,坐在电脑前,将书桌的抽屉打开,在抽屉的最后面,确实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她心情紧张地拿出来。
果然,相册上的人,是她。
是16岁的她。
一身白蓝相间的校服,正在和几个女同学说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她笑着回头跟她们玩闹,他捕捉到了一个瞬间,将画面定格。
李昀茜觉得好不真实,她一直觉得琚寻有个白月光,可从来没想到是她自己。
她就说那个人人口中冷淡疏离的琚寻,为什么从婚后第一天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李昀栖跟他处了大半年,婚礼前夕逃了,他也没有什么情绪,从亲姐和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他,和她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其实不是第一眼就喜欢,而是在心里记了十年。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热情,只是对她热情。
不仅帮她搞自媒体,在明知道她家里人不待见他的情况下,还天天往她家跑。
明明打算出家当和尚,却在她的一步步诱惑下,不仅还俗,跟她孩子都有了。
如果换成别人,不管怎么诱惑都没用吧?
李昀茜觉得又心酸又想笑,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个人渴求了她近十年。
她丢弃的发绳,他当成幸运绳戴了十年。
她坐在他的电脑椅上发呆,感觉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怎么会这样,好像科幻片啊,她在结婚之前都不认识琚寻。
想到他这些年把她当成秘密埋在心里,婚后还得压抑着对她的感情,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窒息。
她就说琚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原来是这样……
她放下相框继续看他写的信。
从2014年到2015年的信都一个模式,就跟日记一样,记录了他一天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去看她了。
只有2016年,一张写满她名字的信纸映入眼帘,字迹密密麻麻,名字横七竖八地没有一点点的规矩,信纸都被戳破了好几个洞。
感觉那一年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一张上面没有落款和日期,这也是他写的最后一封信,时间停止在2016年。
李昀茜恍惚了很久,乍一转眼,天色已经在慢慢放亮。
琚寻离家快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联系不到,她心慌意乱。
她拿着那些信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晨曦许久。
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她知道继母起了。
她把那些信和相框都放进抽屉里,下楼去找温铅华。
温铅华刚出主别墅,在院子里伸懒腰。
天色还没彻底放亮,才五点左右。
看到李昀茜这么早下楼了,温铅华有些惊讶,“你怎么起这么早?”
李昀茜缓了一下情绪,“琚寻好几天没消息了,我睡不着,担心他。”
继母听到这里也是叹气,“再担心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
李昀茜抚了抚胸口,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母亲,琚寻十七岁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琚家了?”
温铅华闻言怔愣片刻,想了想后回答,“我是2014年跟他爸结婚的,他妈妈2012年去世,当时我还被很多人骂,可他爸想结婚,说家里需要一个女人,照顾孩子和长辈,我就和他结婚了。他十七岁的时候,是2015年?”
李昀茜回答,“是2016年,那一年他发生什么了?”
温铅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年啊,事情好像比较多,他爸前一年做完手术,还在康复期,琚寻突然病重,差点救不回来。”
李昀茜心里一咯噔,眼眶霎时又红了,“那一年吗……”
温铅华点头,“是啊,当时他爸花了很多钱,把国内外的药都用了个遍,才把他抢救回来,不过从那次以后,他的身体就好了不少。”
李昀茜哽住喉咙,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站在那里,好像自言自语,“那年暑假,我就出国了。”
温铅华茫然,“什么?”
李昀茜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
继母沉默片刻,一回头见她哭了,继母心里也慌了,她没见李昀茜哭过,琚寻跟她闹离婚的时候,她都没哭。
她当时还想着,这是个内心强大的人。
可这几天没有琚寻的消息,她说哭就哭。
到底是个被琚寻护着的小女人。
继母拉着她的胳膊回房,“没事的,琚寻很聪明,不会轻易出事,况且还有你爸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昀茜的眼泪越落越多,断线的珠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