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锁轰然震颤,锁身浮现的血珠竟如活物般蠕动,顺着两人交缠的手腕攀爬而上。江尘的残魂在血光中忽明忽暗,左肩僧衣化作飞灰,露出狰狞的青铜锁链刺入骨髓——那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七十二世小婉的生辰,每道刻痕都在渗出黑雾。
“原来你早把命格锁在我魂魄里。“小婉指尖抚过他心口跳动的青铜婚戒,戒指内侧突然弹出七十二根倒刺,扎进她掌心时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江尘猛地抓住她手腕,残缺的喉结滚动着吐出沙哑的偈语:“以吾血饲锁,以尔魂为钥……“
地脉深处传来孩童的嬉笑,七十二具冰棺同时炸裂。五岁模样的“江尘“赤足踏着冰晶走来,怀里抱着褪色的虎头鞋,鞋尖却渗出暗红血珠:“姐姐,你说要给我当新娘子的。“他突然将虎头鞋按进小婉眼眶,鞋面绣着的并蒂莲瞬间化作无数蛊虫钻入她颅骨。
“别看他的眼睛!“江尘的僧衣彻底崩解,右半身嫁衣突然燃烧起来。十五岁的“江尘“从火中走出,手中同心结浸透鲜血,每道丝线都缠着小婉散落的魂魄:“小婉,你及笄那日,我本想用这同心结锁住你的三魂七魄。“他突然将结绳套上自己脖颈,勒出的血痕竟与小婉掌心血咒完美契合。
青铜轿辇在血浪中重组为巨大的祭坛,七十二盏引魂灯化作锁链缠住两人脚踝。江尘突然将小婉按在祭坛中央,后背青铜钉全部弹出,钉尖刺入她心口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七十二世轮回,我偷换你命格七十二次,可每次你都会爱上我。“他残缺的指尖划过她眉心,浮现出七十二道轮回印记——每道印记里都藏着半枚被啃噬的糖纸。
小婉突然抓住他手腕,剑锋顺着青铜钉没入他心口:“那你可知,我每世都故意让你偷换命格?“她掌心血咒突然暴涨,七十二个“江尘“同时发出惨叫,冰棺碎片化作利刃刺入他们眉心。昨夜“净化“的恶鬼从血河中爬出,竟顶着江尘的面容狞笑:“好师妹,你当真以为他每次挡劫都是自愿?“
江尘的残魂突然炸开,化作万千金红锁链缠住所有“江尘“。左半身僧衣化作漫天经幡,右半身嫁衣却凝成血色曼陀罗。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青铜婚戒,戒指表面浮现出七十二世婚书残影:“第一世,我偷换你命格害你早夭;第二世,我改你姻缘线让你家破人亡……“每说一句,锁链就收紧一分,七十二个“江尘“的皮肉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蛊虫。
“可第七十三世,我愿用江家血脉养你残魂。“江尘突然将婚戒按进自己天灵盖,青铜锁链瞬间贯穿所有“江尘“的琵琶骨。小婉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刺穿自己心口的同时贯穿他残魂:“那就用这同心蛊,锁住我们真正的因果!“
血河突然凝固成镜面,映出七十二世被篡改的记忆——五岁孩童偷换的不仅是糖纸,还有她命格中的“孤煞“;十五岁少年藏的不仅是胎发,还有她父亲下的情蛊;昨夜剑气绕开的不仅是魂魄经脉,还有她即将觉醒的前世记忆。镜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着七十二个“江尘“沉入血河,只在河面留下七十二行血字:“以爱为锁,以劫为契,第七十三世,当见真章。“
江尘的残魂在血光中重组,左眼化作青铜铃铛,右眼凝成海棠花。他握住小婉颤抖的剑锋,将染血的婚戒套上她无名指:“当铃音与花香同时响起时,你会在七十二道轮回里……“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崩塌,无数冰蝶托着他们坠向更深的血渊。渊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七十二道青铜门化作同心锁碎片,每片都映着他们被篡改的初见——五岁孩童攥着糖纸,十五岁少年握着同心结,昨夜“净化“恶鬼的剑气里,始终藏着句未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血渊深处传来冰晶碎裂的清响,七十二道青铜锁碎片突然悬浮成诡异的星图。江尘残魂左眼的青铜铃铛剧烈震颤,每声嗡鸣都震碎一片血雾,右眼海棠花却渗出漆黑汁液,顺着小婉握剑的手腕蜿蜒成锁链图腾。“原来你我命格早被炼成双生蛊。”他突然将染血的手指按在她眉心,星图碎片竟穿透皮肉,在她颅骨内重组为微型祭坛。
“五岁那年,我偷换你命格时……”江尘的声音突然分裂成七十二道,每个声线都对应着不同世代的记忆。五岁孩童的嗓音裹着糖渣甜腥:“你襁褓里本该有的孤煞纹,被我换成了同心蛊的母蛊。”十五岁少年的声线混着剑穗铃响:“你父亲给你定的冥婚契约,我提前用江家血脉浸透了七十二遍。”昨夜净化恶鬼时的剑气呼啸,却化作他喉间滚动的哽咽:“你魂魄里缠绕的往生咒,是我用七十二世轮回刻上去的。”
小婉的剑锋突然迸发海棠香,剑身浮现出七十二道细密刻痕——每道刻痕里都蜷缩着个微型江尘。有的抱着褪色的虎头鞋,鞋尖渗出蛊虫;有的攥着半截同心结,结绳上缠着她的胎发;还有个浑身缠绕褪色红绸,正用她父亲的声线冷笑:“好女儿,你可知这妖孽每世都偷换你命盘?”
“可他偷换的何止命盘!”小婉突然将剑锋调转刺入自己心口,血珠溅在微型祭坛上时,竟化作七十二盏青铜灯。江尘的残魂在灯影中疯狂扭曲,左半身僧衣化作燃烧的经幡,右半身嫁衣却凝成冰晶棺柩。他伸手接住坠落的血珠,掌心浮现出七十二道被啃噬的糖纸残片:“第一世,我骗你吃下毒糖纸,却在蛊虫苏醒前剖开自己心口……”
血渊突然掀起逆流,七十二具冰棺从渊底升起。每具棺内都蜷缩着个“小婉”,有的脖颈缠着发丝血咒,有的掌心烙着同心结烙印,还有个浑身插满青铜钉,钉尖刻着江尘七十二世的名字。江尘的残魂突然炸开,化作万千金红锁链缠住所有冰棺:“她们才是真正的祭品!每世你看到的惨死,都是我用命格替你挡下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