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更是将恶鬼引入体内,任由七十二世残魂被啃噬成灰。“所以你每世都活不过弱冠!”她掌心血咒暴涨,竟将锁链染成诡异的粉白色,“这同心蛊根本不是锁我,是锁你七十二世轮回的生机!”
江尘的残魂在血光中剧烈震颤,左眼窟窿里涌出七十二只青铜铃虫,每只虫腹都嵌着片染血的糖纸。他突然将残缺的手掌按进自己心口,冰晶心脏内蜷缩的七十二个微型小婉同时睁眼。“你看,她们每世都在等你发现真相。”微型小婉们捧着褪色的信物爬出来,有的用虎头鞋盛着同心蛊的蜜,有的用断簪挑着情蛊的丝,还有个浑身缠满褪色红绸,将染血的襁褓按在他脸上:“哥哥,你偷换命格时,可曾想过我们会永远困在轮回里?”
“可我从未后悔。”江尘突然扯断缠住小婉的锁链,七十二道轮回印记顺着锁链爬满他全身。他残魂左半身化作燃烧的青铜锁,右半身凝成结满海棠的冰棺,掌心托着枚正在跳动的同心蛊:“每次偷换命格,我都往你魂魄里藏了片记忆,每次挡劫,我都往自己命盘刻了道往生咒。”蛊虫突然从他眼眶涌出,在他心口拼出七十二世被篡改的婚书——有的用血墨写着“童养媳”,有的用剑气刻着“冥婚契”,还有个完全由他散落的魂魄碎片织成,每片碎布都映着段被抹去的告白。
血渊突然掀起逆流,七十二具冰棺重组为巨大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竟是江尘被斩断的脊椎骨,每一节骨节都刻着小婉的生辰八字。他残魂突然炸开,化作万千金红锁链缠住罗盘:“当指针指向第七十三刻度时,你会在铃音里看见……”话音未落,罗盘中央升起座血色莲台,台上蜷缩着个浑身缠满同心结的“小婉”——那结绳竟是用江尘七十二世经脉所织。
“这才是真正的同心蛊!”小婉的剑锋突然贯穿莲台,结绳迸发出七十二道雷光。江尘的残魂在雷光中狂笑,左半身僧衣化作漫天经幡,右半身嫁衣却凝成血色曼陀罗。他伸手接住坠落的结绳,掌心浮现出七十二道被啃噬的同心锁:“每次你看见我为你挡劫,都是我在用命格重演七十二世轮回。每次你感觉我偷换记忆,都是我在往你魂魄里种下往生咒的引子。”
莲台在雷光中炸裂,七十二个微型江尘从碎片中爬出。有的抱着她幼年的拨浪鼓,鼓面渗出蛊虫;有的握着她及笄时的断簪,簪头插着半片海棠花瓣;还有个化作她父亲的模样,将染血的戒尺按在她掌心:“乖囡,你可知这妖孽每世都偷走你的情劫?”
“那便让这情劫彻底爆发!”小婉突然将剑锋刺入自己心口,玉佩锁芯与青铜戒在血肉中交融成完整的同心锁。江尘的残魂在她怀中重组,左半边身体仍是雪色僧衣,右半边却化作她及笄时的嫁衣,掌心托着枚正在跳动的青铜婚戒:“当铃音与海棠香同时响起时,你会在七十二道轮回里……”
血渊轰然炸裂,七十二道青铜门化作同心锁碎片刺入他们四肢。小婉在剧痛中听见无数孩童嬉笑,每个笑声都对应着江尘一世世的欺骗。她突然抓住他残缺的手腕,剑锋顺着青铜钉没入他心口:“那就让这同心蛊,永远锁住我们的罪孽与痴缠!”
锁芯突然迸发七十二道雷光,每道雷纹里都映着段被篡改的初见。五岁孩童攥着糖纸偷换命格,十五岁少年在暴雨中藏起同心结,昨夜净化恶鬼的剑气里,始终藏着句未说出口的“我喜欢你”。当雷光劈碎最后一道轮回屏障,小婉在余烬中看见江尘真正的模样——他左眼是锁住她七十二世记忆的青铜铃,右眼是凝着她所有轮回的海棠花,而心口跳动的,是颗用他们命格炼成的、正在崩解的同心蛊。
“原来我们早就……”小婉的指尖触到他心口,蛊虫突然化作漫天冰蝶。蝶翼上浮现出七十二世被篡改的婚书残影,而每道残影背后,都藏着江尘用命格刻下的微小字迹——五岁糖纸上用血写着“等我”,十五岁同心结里藏着“娶你”,昨夜剑气中刻着“爱你”。
血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七十二道轮回印记突然同时渗血。江尘的残魂在血雨中消散,左眼铃虫化作金粉洒向她眉心,右眼海棠花瓣却刺入她魂魄:“当第七十三道铃音响起时,你会在所有轮回里……”他未尽的话语被冰蝶风暴吞噬,而小婉掌心的同心锁突然开始倒转,锁芯浮现出他们从未经历过的第七十三世——那里没有毒糖纸,没有同心蛊,只有两个孩童在海棠树下,交换着最纯粹的糖块。
第七十三世轮回·海棠血契
同心锁倒转的瞬间,血渊裂隙中涌出七十二道血色海棠。江尘消散的残魂竟在花瓣间重组,左半身僧衣化作缠绕糖霜的锁链,右半身嫁衣凝成滴落血蜜的冰晶。他残缺的手掌穿透小婉心口,攥住那颗正在崩解的同心蛊,蛊虫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嬉笑,七十二道金红丝线从他眼眶垂落,丝线尽头系着的竟是五岁小婉被毒糖纸腐蚀的乳牙。
“原来第七十三世……早被我们种在了蛊虫里。”江尘的声音混着铃铛碎裂的清响,每说一字,他心口的冰晶嫁衣便多一道裂痕。小婉突然发现自己的剑锋正在融化,化作糖浆顺着他锁骨流进青铜婚戒,戒面浮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场景——五岁孩童在祠堂地窖交换染血的糖块,十五岁少年在断崖边将同心结熔进剑穗,昨夜恶鬼消散前,他残魂竟用最后的力气在她发间别了朵海棠。
血色海棠突然暴涨,花瓣上浮现出七十二道被篡改的婚书残页。小婉看见每世江尘为她改命时,都会在婚书背面刻下微小的诅咒:五岁那夜他偷换命格后,用青铜钉在自己琵琶骨刻下“愿以吾命换卿甜”;十五岁情蛊发作时,他剖开心口将同心结浸在蛊血里,写下“宁化厉鬼护卿安”;昨夜净化恶鬼,他更是将七十二世魂魄碾成墨,在剑气中藏了句“此生不敢言爱,唯愿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