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安田拔出枪,打算反抗。
河田咬紧牙关,面色涨红,开始犹豫要对谁开枪。
羽川和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赤眸倒映出琴酒的动作,那把她其实没有见过的伯.莱.塔在对方手中擡起。
她有些好奇对方打算对谁开枪。
一。
脆弱之物折断的脆响与碎屑一同落下,落到所有人耳中。
呼啸的风从变宽的缝隙中挤入,与空气撕扯着,将血腥味带了出去。
直觉警报,安室透迅速扣下扳机。
……零。
“哗啦啦——”
棚顶垮塌下来,带着外部的冷风与积累的灰尘,大片大片的铁皮砸向地面。
安室透瞬间后退,闪到了好几米之外,铁皮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落到地面上,砸中了胸口中弹的安田,将他和他的部下们压在
胸膛里的心脏跳得极快,金发青年在弥散的烟尘里环顾四周。
河田的身影已经消失,他同样被埋在铁皮之下,大约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扣下扳机了吗?应该没有。
厂房屋顶空出了一片大洞,天空已然染上深沉的晦意,隐隐能见到云层后的月亮轮廓。
风更冷了。
就像安室透此刻的心情一样。
“咳咳咳……”烟尘慢慢散去,红宝石的咳嗽响了起来,安然无恙的年轻人绕开血泊,经过地上压着人的铁皮,出现在更干净的地方,整个人也只有头发有些凌乱。
“躲开了啊安室。”她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反应真快!”
金发青年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她——他并没有掩饰——语气微妙地应下:“感谢你的事先提醒……红宝石。”
“不客气。”羽川和笑眯眯地点头,转头去看已经收起枪的琴酒,“大哥!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你们演戏好厉害呀!”
银长发青年冷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你就没什么解释的吗?红宝石。”
“这不能怪我。”红宝石语调轻快地道,“刚才那个河田不是说了原因吗,我这么倒霉,大哥你就宽容一点嘛。”
伏特加忍不住插话:“你差点被砸中,确实也挺倒霉的。和上次银行抢劫后被网球砸差不多……”
他在安室透和绿川唯看过来的视线下声音减弱,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话说的不合时宜。
他没有多想,但两人则对红宝石的“提醒”惦记很深。
——“听到了声音”,这证明红宝石的听力敏锐,而她在棚顶砸下时没有躲闪,似乎对自己的安全抱有自信。
红宝石难道把刚才的事早就设计好了?
而且在河田举枪对准时,她也没有任何想要躲闪的意图,究竟是确定河田不敢开枪,还是……无惧生死?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红宝石那无害表象下的危险性都大幅度提升了。
“宽容?”对羽川和的解释,琴酒哼笑起来,失去了追究的兴趣,“我已经够宽容了,看在你足够配合的份上。”
“当然,因为大哥你在这儿!”红宝石亲亲热热地道,“那么看在我配合的份上,要不要再看看我的神奇海螺?”
正深思着的绿川唯:“?”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物品名在红宝石嘴里出现了。
他看出幼驯染神色微妙,又看见伏特加难以言喻的神情,更加迷惑起来。
年轻人揉着手腕,专注地望着琴酒等待回答。
她离琴酒更近,其他人都没看到手腕上明显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的红色绳印,只当她不适应被绑住双手的感觉。
琴酒垂下眼帘,避开那双澄澈到能看见倒影的赤眸,视线从手腕上的痕迹滑过,紧接着是拉开距离。
“在这种地方?”转过身的青年语调上扬,在他人耳中接近嘲讽,也更像是嫌弃地拒绝,“真不会看场合,红宝石。”
“伏特加,联系后勤部。”他甩下吩咐,大步地向外走去,长发与风衣下摆弧度锋利。
“好的大哥!”伏特加收好枪,掏出手机发短信。
“琴酒,我真的很想让你再观赏一遍我的海螺。”
红宝石并不失望地跟上去,声音依然充满活力。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希望,对方的耐心足到羽川和有时琢磨会感到困惑,没有答案,但让她想得寸进尺——打好关系似乎不是荒谬的可能。
“我可以替你向神奇海螺问一个问题,它会给出最合适的答案的!”她郑重地说。
伏特加看着红宝石跟在大哥身边,尽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又只关注大哥。”
安室透和绿川唯对视一眼。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金发青年把手枪扔进铁皮堆里,让后勤部处理,从容地接上伏特加的话,“这么明显,红宝石不会喜欢琴酒吧?”他压低声音,调侃地笑道。
伏特加却露出古怪的表情。
说到“喜欢”,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几天红宝石搭顺风车时言之凿凿的恳切语句,并头皮发麻,有些担心大哥的头发。
“这可不是个好玩笑,安室。”他含糊地说,打了个寒颤,“你还是少说为好。”
“好了,快点走吧,小心大哥嫌弃我们浪费时间。”
安室透没再说话,和绿川唯跟着走出了厂房。
伏特加的表现很明显。他们本来也没真的认为红宝石对琴酒有什么恋爱意义上的喜欢。
但伏特加好像又知道为什么红宝石会中意琴酒。
红宝石没有掩饰吗?她一定有什么目的,琴酒是否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