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红宝石如此若无其事的态度,接下来琴酒会——
琴酒不动,于是羽川和拿着枪,迷惑地歪了歪头看他。
“抱歉,因为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琴酒你又离我很近,所以才这么做的。”她试着再客气、再生疏一点地道。
今夜的遭遇对羽川和来说在心理上颇有压力,就算以充沛的精力表现出来若无其事,且有向来不太健康的外表作为掩饰,也难免在眉眼间流露些许疲惫和倦意。
“离你近?”琴酒垂眸,瞳孔中倒映出年轻人苍白的、倦怠却强撑着的模样,弯起嘴角接过了枪,语气平静,“确实太近了。你原来也不会舍近求远。”
羽川和:“……”
诶、好像是意有所指。是吗?不是吧?
她有点心虚。
而琴酒扫过几步外识趣地没有靠近、并且显然没有多余想法的三人,凉凉地笑了一声。
“该走了。”他简单地道,随意、冷淡且毫无波动。
失去生息的赫尔曼旁,威廉感受着血液与温度一同流失的那份绝望,逐渐黯淡的视野中有并肩前行的绿发与银发划过。
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枪响是打坏木门的锁,推动与摔砸声是堵门的木箱被推到,山林间的冷风顺着扩大的门缝钻进来,寒意穿透皮肤浸入骨骼。
外面的出口并不是街区广场,而是街区外山林间的一座木屋。这是只有威廉知道的撤退通道。
人类的气息远去了。
威廉意识越发模糊,在眼前彻底黑下来前,却听到似乎近在咫尺的爆炸轰鸣声。
“!”他一下子被吓清醒了,才意识到声音就是从通道来处的实验区域来的,并且不止这一声。
“轰!轰!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通道都震动起来,被赫尔曼滑动的尸体撞了一下的威廉怒目圆睁。
这绝对不是老头子当初安排的自毁程序——月见绪!这混蛋竟然又搞出这种事!!!
“吱呀——”
木门被踢开了。
临时找话返回的羽川和探出头来,没什么劲地摸外套,把之前用来威胁两人的手榴弹掏出口袋。
她可是会在借用枪械之后好好还回去的礼貌人士,从武器库拿的,当然要留下了。
快速拔出插销,羽川和奋力扔出手榴弹,然后捂住耳朵转头就跑。
威廉眼睁睁看着上空飞过一个手榴弹:“……”
他愤怒,他无可奈何,他死了。
木屋里的物件简单但杂乱,除去堵门且易推倒的几个大木箱子,就是用来阻碍他人探查的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
地底下传来震动,羽川和跨过一地杂物,奔出木屋时因剧烈一点的晃动踉跄了一下,又因双手捂着耳朵来不及稳住重心,直愣愣往地上扑。
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羽川和:“?”
那只手将她提起来,拎着往前走了好几米,放好。
羽川和:“!”
一连串动作流利到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得结结实实摔上一跤、都已经在脑海里组织措辞解释原因的羽川和恍恍惚惚地擡起头,看见一旁伸出援手的银发青年。
只是站在那,虽然神色寡淡,既无嘲讽也无关切,但是——
Kirakira的!
像玩具一样被举起放下,轻飘飘感涌上心头,羽川和眼睛亮起来,正想请求琴酒再来一次,又在爆炸声里苦恼地捂住耳朵。
琴酒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慢条斯理地掏出两个手榴弹,然后拔出插销,扔进木屋。
“轰——”
几乎重合的两次爆炸,火光吞噬了木屋内的杂物,木板本就受潮,噼里啪啦的炸响伴着灼烧的气味一同在夜间的山林飘出很远。
但有地下不住的爆炸伪造出的地震假象作为前提,大概此刻也没有人关注这里的异常。只要不是山火蔓延。
热度随着风传过来,羽川和双手还贴着耳朵,她来回看了看燃烧着的木屋,又看看琴酒。
原来是为了毁掉入口防止查看,才返回的啊。
被火光照着,更加闪闪发光了呢。
琴酒淡然地回视,道:“走了。”
羽川和:“……”
羽川和:“……能等我缓缓吗?我有点累。”
琴酒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却真的站在那不动了。
“能让我靠一下吗?”羽川和凑过去,得寸进尺地问。
琴酒:“……”
他没有回答。但在她靠上时也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