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回头,便本能地向前方扑去,同时将手枪从腋下穿过,朝着身后胡乱扣下三枪。
怎么样都好,至少阻止敌人朝自己开枪——
“嗤。”
血肉被穿透,即将闪出巷道的男人背部中弹,扑倒在地。
他在陷入黑暗前看见敌人的模样,银发绿眸,视线像是从透明物上掠过,从惨嚎着或当场死亡而抽搐的、自己的同伴们的身边走过的黑衣青年,恍若漫步于世间的死神。
心脏重重跳动,落下最后一个节拍,男人在恐惧中失去生息。
琴酒盯着安室透开的车远去,回头时伏特加和几个行动组人员已经将五个人全部处理完,正在给后勤部打电话。
“大哥,接下来去哪?”伏特加问,因为男人直接被命中死xue的凄惨死样,隐隐地感同身受了起来。
琴酒收起枪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要处理的老鼠还有。”他冷淡地道,将地址说出。
*
爆炸、尖叫与怒吼。
靠近荒山的林地中,是数年前一个探险者团队遇难的埋骨地,教堂在这里修建又被废弃,在其地下,则是某位研究者多年经营的基地。
一发RPG打开了基地的大门,来自黑衣组织的入侵者们毫不留情地处理了挡在路上的所有人。
银发绿眸的青年击毙最深处守门的警卫,从对方身上掏出通行卡——这不正常,有人故意将卡留在了这里。
本该被在巢xue中逮住的老鼠不见踪影,只有数不清的培养槽在棺木般幽深的空间中静立,深红或翠绿的液体中漂浮着面目不清的实验体。
这样的一幕映入琴酒眼中的同时,自爆的倒计时也响了起来,好像有谁及时地按下了□□。
“十、九、八……”
相隔不远处,监控室方向传来爆炸的震动,琴酒冷冷地瞥了眼最前方培养槽上方亮着红光的监控探头,毫无查看里面培养槽究竟是什么的意思,刷卡关上电子门。
培养槽炸了一个,却不是连锁反应。在琴酒离开这条走廊之前,整座地下基地唯一夸张的爆炸也只有监控系统的自毁。
“大哥!你没事吧?”在外待命的伏特加为脚下熟悉的摇晃感心生担忧,连忙打电话询问,“行动组报告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在搜查有可能逃离的人员。”
“最大的老鼠逃走了。”琴酒言简意赅地道,“通知下去,在五分钟内所有人撤离地下,三公里外派人拦截24小时。”
目标还在基地附近,他不指望这次行动组的人能拦到目标,但添些麻烦也可以。
命令来得太突然,伏特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了解!大哥你也注意安全!”
琴酒挂断电话,转入另一条走廊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他擡手射杀了逃跑的研究员,继续迈步。
来时未曾仔细观察的布局此刻格外碍眼。
威廉那间诊所地下据点与其相似,而在更久之前,他见过类似的基地。
基地爆炸的那天,还不是琴酒的他就在那。
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思绪一闪而过,派不上用场的情绪被封存,琴酒在返回地面后,接到贝尔摩德的电话时态度一如既往。
“怎么了?”他冷淡地问。
“我听说你那边失手了。”贝尔摩德笑吟吟的,“不过没出事就好。琴酒,你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信息吗?”
基地里的爆炸再次发生,行动组已经全员撤离,连同伏特加在内都困惑地盯着地面,不明白里面究竟布置了多少处炸.弹。
琴酒:“……”
电子门合上时,转身离开的银发青年手腕微抖,将通讯卡从缝隙中弹入屋内,让它与培养槽一起爆炸。
琴酒语气平平:“威廉和背后的老鼠联系比想象中的密切。据点风格相似。”
“我明白了。”贝尔摩德若有所思,语气略带嘲弄和嫌恶,“你还记得安室的说法吗?他在威廉的地下基地里看见了亵渎生命的人体标本,听说那次被你杀掉的威利也有类似的兴趣——看来这次的据点被炸掉,是同样的原因。”
她其实也算见过很多反社会的疯子和变态,但这次针对红门和相关人员的任务中,忽然有好几个人有相同的恶心嗜好,实在令人不快。
“或许是。”琴酒漫不经心地道,“还有事吗?”
贝尔摩德却笑出声。
“别这么疏离,琴酒。”她说,声音变得远了一点,似乎是拿开手机呼喊,“红宝石——你不是想和琴酒说话吗?”
琴酒:“……啧。”
而早就听到交谈、硬装着没听见的羽川和被喊了一下,兴高采烈正要说话时听到这声嫌弃的咂舌,顿时捂住心口。
“琴酒,这反应也太伤人了。”羽川和忧愁地道,“任务已经结束,我这段时间可配合了,就不能夸夸我吗?”
贝尔摩德举着手机,即便她看过再多美人,也得承认此刻的红宝石能给人心里一颤的怜爱感。
真可惜琴酒看不到。所以才能语气微扬、只让人觉得满是嘲笑地给出回应:“只要夸赞作为奖励,你未免有点太容易满足了。”
羽川和有自己的理解,她高高兴兴地道:“那我可以提要求吗?如果哪天能让我多看看你就好了,琴酒。”
琴酒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结束了通话。
“……”贝尔摩德有点牙疼,如果不是另一方是琴酒,她还真要以为是纵容的默认。
系统:哦哦哦哦!
不知道为什么,想露出人类所说的姨母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