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从送餐车上及时跳下、目睹了通缉犯被车灯罩砸中的绿川唯,看着青年熟稔且友好地打招呼的这一幕,震惊地睁大眼睛。
绿川唯:不是。
绿川唯:萩原,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红宝石!
“是啊,又在事件之中。萩原警官。”绿头发的年轻人笑眯眯地道,“不过这次我可是真的路过。”
“虽然不是一回事,但性质一样倒霉呢。”萩原研二也半开着玩笑,他今天和小阵平一起组队巡逻,结果碰到了前几天才看过档案的通缉犯,“刚才的外卖车也是……差点就被砸中了。还有那位外卖员先生……”
人群太乱了,他赶来时隔着好几个人看见事情全过程,心情也有些微妙。
月见绪的运气……怎么说呢,不太好说。
这已经是二十多天里,萩原研二第五次碰见月见绪。
年轻人已经从咖啡厅辞职,不是在寿司店里碰见命案被凶手盯上想要灭口,就是因为被怀疑目击到凶案现场而被跟踪,又有两次是绑架案和抢劫案的亲历者——其中三次是他和小阵平一起解决的。
并且都或多或少地目睹过月见绪“幸运”地避开伤害的一些细节。
概率太奇妙,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对月见绪印象深刻的程度每次都比上一次深。
可惜小阵平待在那里进行调查工作……萩原研二目光转动,打算查看一下车子忽然出故障、急匆匆跳下来的外卖员的状况如何。
然后萩原研二看见蹲在送餐车边、压低鸭舌帽的青年男子,从帽檐下翘出的头发看是位黑发男性。
“哦!”他听到旁边的月见绪发出没什么真情的惊叹声,“这是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咖啡厅的新店员!”
“那真巧!”萩原研二捧场地道,因为那身影有一丝丝熟悉感而上前几步,“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绿川唯:“……”
他希望脑袋上的鸭舌帽变成一个面具,挡住自己的脸。
但这是不可能的幻想。他怀着壮士断腕般的勇气,按着鸭舌帽站了起来。
咖啡厅的新店员黑发蓝眼,留着胡茬却不显油腻,温和地朝警官表示感谢。
“谢谢关心,我没事。”这么说着,他将视线移向萩原研二斜后方的年轻人,主动打招呼道,“月见小姐,抱歉,我没能帮上忙。”
“别在意,绿川。”羽川和乐呵呵地说,“你没事就好。有什么需要劳烦这位警官先生的话尽量说出来,人可好心了。”
绿川唯眼角微抽,这还是他在那位好心警官眼皮底下的控制住情绪的反应。
红宝石坦然自若的程度不似常人,而他此刻内心的复杂情绪主要还是来自于被她若无其事交谈的警察——竟然是自己的朋友这件事。
“多谢夸奖,”萩原研二笑吟吟地插话,在听到月见绪喊出一个陌生的称呼后,他就知道毕业后就失踪的好友使用了别的身份,“这位绿川君,别客气,咱们挺有缘的。”
绿川唯微笑着点头:“呵呵,是吗?但警察先生你还要送刚才的行凶者去警察署吧,我就不劳烦你了,只是一件小事。”
“月见小姐也是,”他表示出了不想多花时间交谈、尽快结束警民交流的意愿,“在这里停车是有事吗。”
“要去买新推出的甜品,时间快到了。”羽川和承认,指了指对面商厦的高层,“那你注意点,顺便招揽一下客人!”
朋友相见装不认识、各自心情都十分复杂的这一出看得她愉快极了,但两人都不熟悉她,没办法分辨出她此刻货真价实的笑容究竟出于什么——然后各自为她的果断告辞舒了一口气。
绿发年轻人潇洒地挥挥手,便走向斑马线,绿灯恰好亮起,她便走了过去。
目视她的背影混杂在人群中消失,萩原研二揪起地上的通缉犯,和绿川唯对视一眼。
后者揉了揉眉心,掏出一张卡,打算随便推销几句,免得红宝石过几天去咖啡厅向那里的普通人副店长提起今天的事。
但萩原研二看见了卡片的样子,“啊”了一声。
“抱歉,我有的,咖啡厅的免费会员卡。”他说,并以客气的态度补充道,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小阵平——我的朋友也有。”
绿川唯:“?”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很想询问,但又担心向来敏锐的好友察觉到自己对红宝石的态度有异。
而萩原研二本来也准备说的——这并不是不能说的事——作为目前的“共同话题”。
“月见小姐之前在咖啡厅工作时,也送过外卖。”紫眸警官解释道,言谈间满是对热心市民的欣赏,“点餐的是绑架犯,她帮我和小阵平骗人打开了门。是个厉害的人,就是运气有点不好说。”
绿川唯艰难地点头:“……我明白了。”
原来在任务之外,红宝石不但能让普通人副店长视为一个活泼天真、需要关照的后辈,就连明显在事件中接触过几次的警察×2都会将她当成一个“没有任何异常”的人们吗?
萩原研二不知道装不熟的好友心中的疑惑,爽朗地道:“那我就先走了,绿川君。”
他没说或许哪天会和小阵平一起去咖啡厅的话,因为诸伏现在使用着假身份,或许有危险的人在周边活动——他们总不能打着看望朋友的旗号,给朋友添麻烦吧。
无需多言,理解他言下之意的诸伏景光眼角弯起,温和的笑容真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