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触犯的到底是门规还是天条?!
乔云澜:“......”
得,这疯了一个。
从地上爬起,因为听到害他们当众丢人的那贱人要写四万字检讨,赵、李两位师兄喜上眉梢,差点没一个趔趄摔个屁股蹲。
钱师兄向他们投去一眼,抽了抽嘴角,深感稳重如此智慧的自己与此等睿智为伍简直是人生中的一个错误。
起身的那一瞬,他与无甚表情的宣珮对视,下意识露出幸灾乐祸的狡黠笑容。
只是得意了尚且没有两秒,他摸了摸裸露的肌肤,想起当前差不多算是赤身裸体的状态不觉小脸一红,转过身欲捡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然而定睛一看,视野中哪还有半分衣物的影子,皆被方才方才两人乘法器落地时的风势吹得无影无踪。
三人:......
正夹紧双腿环抱着肩在风中萧瑟,就见齐然玉又转向他们,冷声道:“你们,过来!”
打量挑剔的眼神毫不遮掩,赤裸裸的嫌弃情绪不仅外露而且将近溢出:“根据门规第三百一十二条,当众露丑有伤风化者,当罚检讨书一封。”
“四万字!”
三人:“???”
不是,她以为当众爆衣是他们自愿的吗?!
宣珮:“噗嗤。”
这仅仅是个开始。
紧接着,齐然玉加重语气向三人发问,眸光清明恍若洞明一切,:“三个筑基轮番同一个练气对决?说说看吧,这究竟是为什么。”
·
主峰,正堂内。
坐在圈椅上,宣珮好整以暇地翘着腿,轻啜一口手边冒着热气的清茶。
不知为何,齐然玉似乎对她另有一种格外的优待,半句关于事情经过的话都还没问,便笃定她什么过错都没有似的,让她一同坐下,
而那三人,则是罚站似地立于堂前,拘谨而又局促地双手交叠于身前,低着头。
视线漂移,与坐在另一侧的娇俏少女恰巧对上,按照对方的性子竟没瞪过来,而是垂下头,看着似乎极其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瓷杯中浸着的茶包。
宣珮纳罕地摸摸下巴,真是奇了怪了。
薛冰吟怎么也在这。
哦对了,她是掌门独女。据她听来的小道消息,因为齐掌门的道侣天不假年,为缅怀对方,薛冰吟从父姓,齐然玉也对这个独女宠爱有加,将对方失去的父爱一并补偿到母爱中去,因而才有她如天不怕地不怕的招摇性情。
“说吧。”
以指节轻叩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室内蓦然回荡,齐然玉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三人,尖锐到似乎能够直接剥出内心的隐秘。
方修摇着玉扇,唇边挂着浅笑。
环视一遍身边胆怯低头的两个师弟,钱师兄叹了口气,自知自己得出面担起陈述事实的指责,上前一步,向两位尊者拱手。
由于未能寻到北风刮走的所有衣物,他终究还是没能穿戴整齐,仅仅是披了间从树杈上摘下的外袍,可以看出,他的心理素质同其余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穿着狼狈却泰然自若、语调坦然。
“启廪掌门,此事是我们三人有错在先,因轻信谣言而故意挑衅,”说着,钱师兄神情极为恳切地朝向宣珮作了个揖,“宣师妹,真是对不住了。”
宣珮笑了笑,白皙的指尖搭在杯沿,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清茶。
避重就轻,春秋笔法?
这位师兄还真是深谙语言的艺术,但想要就此揭过,哪有这么容易。
果不其然,齐然玉听罢冷面无情道:“谁让你这么说了,再具体一些,起因经过结果都在哪里,以这般语言组织水平,我很难相信你具有通过周练测验的能力。”
深吸一口气,钱师兄笑得一脸讨好,正准备继续为事实润色,他身旁的赵师兄先行怯懦开口,为自己辩解。
“是这样的,是宣师妹先说我们只是虚长几岁空有实力,我们为了证明自己才与她比斗,绝不是欺凌同门。”
“.......”
钱师兄猛地回头看他,不可置信地翻了个白眼,扶额。
他简直要骂人了,这是什么猪队友,根本带不动!
编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辣鸡东西,只要稍微一问当时在现场的人就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当真是蠢笨如......
诶,等等。
钱师兄愣了愣,最开始骂人那一幕发生时,除去谢千砚与宣珮,现场似乎再没有旁人了。想着,他的心思开始浮动。
谢千砚与宣珮是师兄妹,从情感角度上看,显然有编造谎言以袒护她的缘由,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可以在这个理由的基础上再进行一些适当的艺术加工?
心思各异间,一人率先打破沉默。
薛冰吟挑眉,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我看到的,怎么同你说的极为不同?”
当真是奇了怪了。
宣珮脑中再度萌蘖出这个念头,带着止不住的讶异,她侧过脸向薛冰吟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