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腾跃,最终停留在了大乘。
方才晋升境界不稳,没能把控好的威压倾泻而出,即便是化神大能,也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们忍不住向异变中央的少女望去。
也就是如今放眼整个三界,唯一一位的大乘尊者。
......
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此刻的修真界却也并不太平。
凌极宗。
玉石砌就的雷台巍峨耸立于前,数条玄铁锁链缠绕梁柱之上,墨黑如玄龙盘踞,尾端迎着风不断地拍打着犹带血痕的台阶,无端给人带来深切的恐惧。
九门一宫正汇集于此,无声地等待处刑重犯的开始,只是过了半晌,仅仅等来了空手而归的提人弟子。
她低头覆在代理宗主,也就是清黎真君耳边低语几句,后者旋即越众而出,扫视了三两而聚的名门弟子长老,以至于老祖一眼,不紧不慢的声调一字一顿,敲在三班众人心上。
“我们之中,出现了潜入水牢放走囚徒的细作。”
“淡定,我们当初将所有都处理好了,守卫迷倒了,留影石也遮住了,谁能发现是我们?”
御兽宗长老楚希如摸了一把身下白虎毛绒绒的虎头,享受地将手指插入它松软的毛发之中,眯起眼睛悠闲笑道,兴致上来,大有畅谈之势。
为避免她继续话痨下去,凌极宗老祖李青容言简意赅地插入总结:“注意坚持一条准则——嘴硬。”
只要嘴不死,就往死里硬。
此话在理,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一派和谐的氛围之中,忽然多出一道弱弱的声音。
季灼颤抖着举起手,欲哭无泪:“我、我好像一不小心把身份令牌落在水牢里了。”
乔云澜最先拧起眉:“确定吗?你找过了其他的地方吗?”
虽然很不情愿,季灼还是点了点头。
“.....整天犯蠢,真是蠢死你算了。”
她恨恨道,语罢却是叹了口气。
沉重卷土重来,众人不得不考虑起了后路。
如若认下了这一事,不仅会被当场擒住,更重要的在于,眼下天魔肆虐,几乎是处处生灵涂炭,天下修士本就欲将一腔怒火发泄给被推出来的替罪羊,现如今,恐怕会把这份情感转移到放走重犯的那人身上。
沉默间,又听他道:“我来吧。”
“什么?”
“我说,我来吧。”
重复的第二遍,季灼的声音大了起来,语调同样随之坚定。
“你能行?”
众人狐疑。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哼了声,愈发感到有豪情万丈之情在胸腔中起伏,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大喊一声“就是你爹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然后沐浴在一干同学仿佛在看英雄的崇拜眼神中,就此登上神坛,成为不灭的传奇。
机会只有一次,这是季灼胆小如鼠的一生中,截至目前唯一一次重置名誉的机会。
他慢慢地迈出了步子,一步三回头,忍不住道:“我被捉了以后,你们要记得常来看我。”
众人:“嗯嗯。”
转回身,不一会儿又扭了回来:“等会记得全神贯注,永远记住我伟岸的背影,和在参差光影中浩荡开来的史诗般的气势。”
众人:“嗯嗯。”
季灼怒了:“这话你们究竟有没有往心里去?!”
众人:“亲亲,没有呢。”
乔云澜忽地噗嗤一下,失笑出声:“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多余的就不必了。”
“我倒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季灼不好意思地绞手指,“主要是......身份已经暴露,还不如站出来把责任都揽到我头上去。”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皮肤苍老的手,掌心摊开,一枚刻了字的铭牌赫然显现。
“你说的身份令牌,是这块吗?”
清源真君笑道。
“是您?”
傅晚凝认出了来人,目露讶异。
薛冰吟上前半步,自他身后显出了身影:“还有我。”
贺知雪与贺时闻左看看右看看,鼻尖险些撞在一起,还是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我只是觉得,事实不该是这样,也不会是这样。”
所以那一日,同样打算夜袭的两人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边,顺手帮忙收拾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