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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新帝即位(1 / 2)

第69章新帝即位

◎只要郢王回京,当即射杀。◎

皇帝要大办立储之仪,命礼部选定了日子,看样子是极为重视这次的立储。

当年长子年幼,立储没有大办过,如今却要大办,不免让人猜测皇帝是不是要立郢王为储。

礼部选定了吉日,定在五日之后,有算卦之人说夜相会显现罕见的双子星。

这两日。

淮乐的风寒痊愈,这段时日在府上闷了好久,现下风寒好了,楚式微陪她去茶楼听书看雪。

茶楼。

二楼的厢房被贵人全数包下,茶楼里的人不知是何方权贵。

当初十二楼被查封后很快充入国库,又售出改作了茶楼,京中百姓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来往茶楼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淮乐坐在二楼的厢房,厢房隔着竹帘,可以听到楼下说书人洪亮的声音,只见堂中的长袍男子说得绘声绘色,观者拍手叫好。

淮乐手中捧着热茶暖手,专心致志地听楼下的故事,楚式微坐在她身侧,手中看的是密信,他视线始终落在信封上,没有被周遭嘈乱的声音影响到。

“皇兄若是要忙,我们便回去吧。”淮乐收回视线,担忧地看向楚式微。

楚式微自看了密信起就面色凝重,淮乐以为他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无事。”楚式微长指折好密信,“派去调查兵防的人说各州上递的布局图有出入,本王打算亲自去一趟。”

为重制齐朝地界图,楚式微让人去查了各州的防布,经过暗中调查,发现与各州府尹往年上交的守卫数额有差,楚式微准备亲自去查查。

“现在去吗?”淮乐微微蹙眉,现下京中发生了不少事宜,前有南疆君主失踪,马上立储之仪也要到了,楚式微现在离京,不知能不能赶上立储之仪。

“嗯。”

“可是马上就是立储之日了。”淮乐道。

“此事紧要,刻不容缓。”楚式微看着淮乐,“父皇将京中安防交由楚子揭来办,楚子揭大改往日兵防,纰漏众多,我与父皇多次提过此事,父皇没有放在心上,他要立谁做太子,想来应是明确了。”

楚式微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父皇对楚子揭的态度好像变了,父皇那般包容楚子揭的模样,很像父皇以前同是这般待他。

这转变突然,楚式微查过了,他发现了自己的生母大抵是何人,怪不得父皇对他又爱又恨,明明事事应允,却不敢与他相处。

当年母亲不爱父皇嫁给了他的皇兄,父皇因爱生恨,称帝后囚/禁了母亲,不让他们母子相见。

事情根本不是传说中望月殿的娘娘背叛了皇帝。

小时候,楚式微就听过宫里就有传后宫有一位疯掉的娘娘,其实他见过她。

五岁那年,初次相见,那位娘娘就远远看着他哭了很久,他一走近,她便后退,狠下心让他离开这里。

他常与伴读打架,带着伤去见她时,她才会收留他,为他上药,皱眉叮嘱他以后不要与人打架。

她生得很美,不像外人口中的疯子,说话温声细语的。

她恨他的父皇,但不恨他,还要他保护好他的母妃。

后来她被送去了修葺好的瑶台上,在一个雪夜趁宫人不备从瑶台上跳了下来,死时手里攥的是一个被血染红的琅环。

宫人们不知道那只琅环的由来,楚式微知道,那是他给她的,是他的抓周之礼......

茶楼里。

说书人说着说着,猛地一拍案板,淮乐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身子一颤。

淮乐短暂地看了一眼楼下沸腾的人群,又看向楚式微,方才楚式微说的话,她怎么会没有猜测到。

皇帝要重立楚子揭,对淮乐来说是意料之外,从前她就希望楚子揭能顺顺利利地当太子,如今要实现了,她却矛盾在为难之间。

淮乐以前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楚式微当太子,天下危矣。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淮乐发现楚式微没有她想象的恶劣。

他勤勉政务,功绩过人,行事果决周密,未尝不能治理好国朝。

二位亲王都有过人之处,叫人难以抉择,皇帝多方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兹事体大,陛下多有考量也是合理。”淮乐顿了顿,小声道,“若是皇兄不能做太子,我也会陪着皇兄的。”

楚式微见过她种种狼狈的样子,淮乐在他面前没有遮掩,不必拘束礼教文仪,楚式微不会嫌弃她半分。

他一直在帮她解决麻烦,好像不论是怎么样的她,楚式微都不会说她半点不好。淮乐习惯了他的存在,也知道楚式微的恶劣之处。

淮乐的手轻轻搭在楚式微的手背,她一直摸着温热的茶杯,手心温软,这一次比楚式微的手暖。

楚式微的手骨节分明,淮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上的脉络,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她身边。

楚式微反握住淮乐的手,却道,“太子又不一定会是天子。”

淮乐美目微瞠,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何意?

“皇兄慎言!”淮乐觉得他真是不要命了。

要做太子,那楚式微的对手是楚子揭,要做天子,那他是要与皇帝争?

皇帝一直宠爱他,他竟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楚式微满不在意,“所以我根本不在意五日后的立储之仪,我要离京一趟。”

当年父皇之所以能坐稳天子之位,正是凭借的高深手段。

花灯会他遇刺,分明是可以彻查程氏的大好时机,父皇却错过了。父皇上了岁数,做事不再狠绝,他再做不好这个皇帝了。

既然如此,不如让贤。

淮乐收回了手,垂着眸子心不在焉。

“小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楚式微看着身侧清瘦的女子,他未告诉她这一去的凶险。

楚式微不知道淮乐会不会为他担忧,他不想让她多想,但她若是会为他担心,他大抵会欢喜的。

淮乐点点头,她强压莫名涌上的落寞,不想二位皇兄互相残杀,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人受伤。

她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野心,不论好友,还是亲人,都是复杂的,他们为各自所求而活,而她只想让他们所有人平安。

淮乐强装无事,侧首去看楼下的说书人。

桌案上有糕点干果,淮乐去剥干果,她鲜少自己剥过,不着技巧,剥得碎零零的,手指还生疼。

楚式微见了,帮她剥了些,他轻松地剥出完整的果仁给淮乐,淮乐接过,他又继续剥了不少。

有一块是苦的,淮乐咬了一口便放下,“苦的。”

楚式微笑了笑,拿起那块果仁放入口中,“以后这些苦的,我替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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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之日即将到来,现下是紧要关头,京中的出入往来查得极其严格。

楚式微是亲王,离京要先请示皇帝。

茶楼出来后,楚式微陪淮乐回了府,又入宫见了皇帝。

楚式微没有与皇帝直说离京是为了各州布防离京,而是寻了旁的说辞。

“汴州发现了南宫远的踪迹,儿臣要离京一趟。”

皇帝看着儿子,往日对儿子虽是有求必应,但儿子极少真正向他提出过什么。

“马上就是立储之仪了,等过了再去吧。”皇帝道。

“事态紧要,儿臣必须去。”楚式微道。

皇帝不语,只觉得儿子这番性子很像他的母亲。

当年他母亲坠下瑶台,手中握的那枚琅环,皇帝是认得的。

在皇帝印象之中,她从未与儿子相处过,为何她手中会有儿子的抓周之礼。这么多年来,皇帝心中都有一个不敢面对的答案,便是儿子知道生母是谁。

他此次要离京,是不是也知道太子之位是要给谁的。

都道皇帝与郢王情深,但皇帝不觉得自己有多了解儿子,两个儿子都心思重,不喜与人多说。

大办立储,皇帝还有另一打算,便是选在这个时机告诉两个儿子真相。

“式微,立储之仪更紧要。”皇帝还是道出口。

楚式微知道皇帝会这么说,“儿臣会赶回来的。”

他回不回来,又有何意义。

皇帝见儿子这般坚持,只好应下,“好,你届时定要如期回来。父皇......父皇有话与你们二人说。”

“儿臣谨记。”楚式微行了礼,拿了盖了印的文书退下。

皇帝看着儿子的身影,他这番一意孤行,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式微。”皇帝突然叫住了他,“父皇对不起你。”

楚式微迟疑后道,“父皇是天子,天子不会有错。”

他不知父亲的对不起是何意,是对不起他的母亲,还是对不起没能给他太子之位。

有时候一句对不起的分量太重,牺牲太多才能换来,有时候对不起的分量太轻,一句话就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错行,揭过犯错之人心中的悔意。

看着儿子走后,皇帝对身边的福生道,“朕对不起式微。”

次子很像他,很像那个替父征战的楚琚,出生入死却得不到父亲给的太子之位。

楚式微拿了皇帝离京文书,当日就离开了京城。

淮乐不放心他,在城口送别时,再三提醒他要注意安危,早些回来。

楚式微应了淮乐,安抚了几句,让卯卯和小若送她回去。

立储在即,上京几近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郢王却能在这个节骨眼拿着皇帝的秘密文书离京,不免引人揣测。

有人说是皇帝有重要之事交给郢王,太子极有可能便是郢王了。

郢王离京的消息传到了司徒府,程司徒一听消息,急急让人去邀大皇子来。

楚子揭听闻了楚式微出京的消息,他面色淡然,不为所动。

司徒府。

程司徒无奈道,“郢王入宫面见圣上,短短一个时辰便离了京城,不知是为何事,老夫心中总有预感,郢王此行不简单。”

楚子揭知道外祖叫自己来所为何事,他看起来没有程司徒那般着急,劝道,“外祖不必担忧,立储在即,式微离京,想必很快就会赶回来。”

只有几日,时间紧迫,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