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哥哥,叫狗子,他是狗剩,还有个弟弟叫狗蛋。
“狗剩”这个名字不是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的,他娘带着他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也就是他的继父,“狗剩”这名字就是他到现在这个家之后,继父给他起的,说是这样出去才像兄弟,娘亲也没有多说什么。
狗子也不是他的亲哥哥,而是继父的大儿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狗蛋是他娘后来给继父生的儿子。
平安的名字虽然改了,可在这个家里也不是十分有存在感,哥哥和弟弟都是继父的亲儿子,只有他是个娘那边带来的拖油瓶。
可即使这样平安还是认同这个家,因为大哥狗子对他就像对亲弟弟一样。
本来这两天都应该是他打饭的,但是因为昨天他被梁聿听到别人叫他“狗剩”,不愿意过来打饭,所以大哥就过来替他了。
昨天为了代替他,大哥是牺牲了自己中午休息的时间,趁着少爷午睡的时候,匆匆过来帮他代班的。
怕爹骂他,还叫他不要说出去,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大哥说过,娘亲对他好,对爹好,所以他对娘亲好,对他也好,在他眼里,他是和狗蛋一样的亲弟弟。
大哥还说,爹也是一样认为,认为他是和狗蛋一样都是他的儿子,只不过爹不善言辞,所以才不在嘴上说,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
就是因为大哥,平安才愿意留在这个地方。
平安原来没有想过“狗剩”这个名字的含义,只是讨厌这个名字,觉得他比不上“平安”这个名字。
可是现在听过梁聿还有孬老头这么说之后,他常年来堵在心口的一口郁气,仿佛也散开了。
不管继父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狗剩”这个名字,是他和大哥还有狗蛋是兄弟的象征。
他以往只顾着想这个名字不如原来的好,是个粗俗低贱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更主要的是,梁聿的话,莫名让他信服。
他看向梁聿,“你说一个人能有好几个名字吗?”突然又想起什么,眼神看着梁聿,其中带了几分不可察觉的哀怨:“你那天不是和我说你叫梁聿吗?怎么名字里又和我一样带安了。”
梁聿丝毫不慌,先是点头肯定了平安的前一个问题,然后才缓缓道:“是啊!好几个名字,梁聿是我自己起的笔名,我在外面,我的朋友,还有一些认识我的人都喊我梁聿。
梁思安是我的大名,是我阿翁给我起的名字,在书院里,同窗还有夫子他们都喊我这个名字。
至于我爹娘,我家里孩子多,他们懒得一个个起小名,都是按排行喊的。”梁聿指指自己,“大郎。”
继续道:“我还有五个弟弟,二郎梁思珪,三郎梁思璋,哦,对了,三郎的年纪和你一样,也是十岁。”
梁聿没说后面三个弟弟,因为年纪不大,也没有阿翁留下的名字,所以后面三个弟弟到现在都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字。
四郎倒是快了,毕竟今年他就要正经入学了,是该起个名字了,就是不知道五郎会不会趁着这股东风,一起被阿爹起名。
至于六郎,他现在已经是柳家崽了,估计阿公不会把起名的权利让给阿爹了。
梁聿想着几个兄弟,心想:回去之后绝对要好几个月都不出门,在家好好陪陪几个弟弟。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空话,他要先能把自己弄出去再说。
狗剩显然有些震惊:“你有那么多兄弟?都是你亲兄弟吗?!”
旁边孬老头也是第一次听到梁聿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梁聿的大名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毕竟之前问他名字,梁聿都是把“梁聿”这个名字告诉他。
这已经是梁聿的习惯了,毕竟梁聿才是陪伴了他许多年的名字,别人乍一下叫他这辈子的大名梁思安,他才会反应不过来,不能把这个名字和自己匹配上。
狗剩光顾着震惊梁聿的兄弟有好几个了,都忘记了“梁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虽然他在柴房的时候就听梁聿说过他自己的名字了,但是后来好像又在哪里听到过“梁聿”这个名字,只不过现在一下叫他回想,他回想不起来了。
加上平时他们自己人交流用的还是本地话比较多,他虽然会说一点官话,但是要把本地方言和官话顺利切换,他还没厉害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