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积压在心底对易中海的不满与怨恨,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全宣泄了出来。
话说完,她长舒一口气,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畅快。
仿佛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神清气爽,却全然不知即将引发的轩然大波。
恰在此时,贾东旭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四合院。
他刚踏入中院,便瞧见易中海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冲着贾张氏厉声威胁道。
“行啊,贾张氏,这下你可算是把心里话全抖落出来了!
不过你也别瞎操心,我现在有傻柱了,自然也用不着你家贾东旭了。
我今天就当着全院邻居的面,正式宣布,我易中海从这一刻起,解除与贾东旭的师徒关系。
往后,你贾家的任何事,都跟我易中海再无半点瓜葛。”
易中海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除此之外,贾张氏你当着全院邻居的面,毫无缘由地辱骂晚辈,这是在给我们四合院抹黑。
分明是想阻碍咱们四合院再次评选先进四合院。
我现在就要召开全院大会,好好批斗批斗你这恶劣行径。
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成,阎解放,你们几个麻溜儿地去通知大伙!”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听到这话,刘光天等四个年轻人先是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撒腿就跑,分头去通知四合院的各家各户。
而贾东旭,在听到易中海这番话的瞬间,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
他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得如同面条,“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贾张氏在那畅快淋漓地宣泄完心中积怨后,不过短短一瞬,一丝悔意便如潮水般悄然涌上心头。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暗自思忖,自己怎么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出那般肆无忌惮的话。
此时,她抬眼环顾四周,在易中海当众宣布不再管贾家的那一刻。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周围几道冰冷且充满恶意的目光。
那些目光如芒在背,让她脊背发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
就在贾张氏满心懊悔、怔在原地时。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好似一记重锤,将她从混沌的思绪中狠狠敲醒。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自家儿子贾东旭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那模样狼狈不堪。
贾张氏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顾不上许多,三步并作两步,慌慌张张地跑到贾东旭身边。
双手颤抖着将他扶起,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东旭,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贾东旭,眼神中满是心疼。
贾东旭此刻满心的怨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盯着贾张氏。
以往,他性格怯懦,在贾张氏面前向来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忤逆。
可如今,眼前的一切已彻底颠覆了他的生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
他本就不是个有鸿鹄之志、能独当一面的人。
一直以来,都指望着在易中海的庇护下,安稳地享受生活。
然而,母亲这一番冲动的言行,竟将他原本看似安稳的一切,击得粉碎。
此前,仅仅因为易中海在厂里稍稍透露了些不满。
他在轧钢厂便已举步维艰,每日工作都如履薄冰。
如今,易中海直接当众宣布断绝师徒关系,这无疑是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往后在轧钢厂的日子,贾东旭只觉暗无天日,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疲惫。
“妈,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满意了?
师父不要我了,以后在轧钢厂,我怕是连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上了。
四合院这边,咱们贾家往后也别想有安宁日子。
要是你还觉得不够,那我只能带着淮茹和棒梗回秦家村了,省得留在这儿,被你给活活害死。”
贾东旭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这些平日里绝不敢说出口的“大逆不道”之言,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贾张氏听着儿子这番字字如刀的话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的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此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她在这四合院里嚣张跋扈了多年,即便是面对易中海,她也从未真正服过软。
可如今,形势急转直下。
若想要挽回局面,就得放下身段,向易中海认错服软。
但这对她而言,犹如要剜去心头一块肉,实在是难以做到。
她的内心在极度的挣扎中煎熬,一方面是对未来未知困境的恐惧,另一方面是多年来养成的傲慢与倔强。
让她在这两难的抉择中,痛苦地徘徊着,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