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江舒窈开始不平淡了,耳廓脸颊一下子臊热了起来,陈意那家伙,铁定也把她在试衣间里拍的那张照片转发给他看了,手不由自主地拿起那杯热水,仰头喝了一小口,以此来化解尴尬,热水划过喉咙,有点烫,她想咳,又忍住了。
浅清一下喉咙,转移话题:“卡纸的预算不多,五毛钱一张,我已经上报给生活委员了。”
“嗯,生活委员也跟我说了,四张够吗?”
啊这么快。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就说了吧,况且他是班长,江舒窈本应该主动跟他汇报工作进度才对的。“应该够了......吧。”她其实也不确定,回答得有点虚,倘若不够也只能自己掏腰包垫一下了,也就一两张卡纸的事。
“其他东西呢?比如要用到的工具之类的?”
“那些我都有,不用买。”
“好,如果缺的话,可以问班里其他同学借一借。”
借,江舒窈不知道怎么借,依她的性格如果缺也只能自己默默掏钱买了,倒也很配合地回:“好。”
蛋挞凉得差不多了,她托起来咬了一口,甜,但是不腻,有种吃草莓布丁的感觉,但口感更高级。
窗外,雨也停了,不知道一会还会不会再下。
手里的蛋挞吃完,杯里的水也喝完了,江舒窈提东西趁着雨停赶紧走。
陆羡匀起身送她,出门前从伞架上把先前李牧遥丢下的那把长柄伞给顺上,在门口撑开,没雨,当遮太阳。
江舒窈手臂挂着购物袋,怀里抱着那卷卡纸,伞下,她不紧不慢地走在他旁边。
路边有一排樟树,大雨过后,树叶在不断滴着水,这伞刚好派上用场。陆羡匀也知道她那卡纸不能碰到水,又要走树下,才顺了这把伞出来的。
他怎么想得那么周到啊,江舒窈听着水滴落到伞面上时发出的砰砰砰声,像她此刻的心跳,咚咚咚。
陆羡匀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帮她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后又替她关门,司机把空车立牌压倒,启动车子,江舒窈回头,透过后窗玻璃,看见陆羡匀一手撑伞一手插兜立在原地,目送着她。
回去之后,江舒窈把蛋挞盒放到冰箱里,等姐姐回来一起吃,打包袋上有logo跟店铺名:佳麦屋,她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关上冰箱门。
接着坐在贵妃榻上,继续捣鼓班牌,把两张淡绿色的卡纸按照定好的尺寸裁剪了。又想到什么,摸出手机,翻相册,把她在试衣间对镜拍的那张照片仔细看了一遍,应该没有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吧?幸好她拍的时候举着手机把脸给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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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班长在班级群发了公告,说因为预算的问题,我们的宣传委员在用最少的资金做班牌,不需要大家出钱,也不需要出力,问谁家有双面胶,胶水,彩笔一类的贡献一点出来为班牌尽绵薄之力。
他所列举出来的东西,都是江舒窈做班牌时所要用到的工具。
当晚群里异常热闹,张天佐还艾特了江舒窈问需不需要用到锯子,要的话他把他爸的小锯子给带过来。
这,锯子就不必了,江舒窈艾特回张天佐婉拒。
其他同学也在问,需不需这,需不需要那的,江舒窈滑动着屏幕,一条一条信息看着,大家都这么热情,她不想一句话全拒绝了,这样既撒费了班长的苦心,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只好敲字回复:【若有双面胶跟胶水,彩笔的可以拿过来以备不知之需。】
谁知,周一那天,张天佐还真把他爸的小锯子带过来了,还有砂纸,卷尺,连钉枪也带来了。
幸好他给带来了,那个烂扫把棍刚好要锯一锯,这玩意张天佐会的很,他依照江舒窈的要求量好尺寸,有模有样地用油性笔标好要下锯的位置。
垫在凳子上,弓身,用脚踩着,挥动锯子,将扫把棍首尾各锯掉一截,又拿刀把竹节凸起的位置削平,还用砂纸打磨,可谓是做得面面俱到。
除此之外,江舒窈还收到其他同学拿来的双面胶,胶水,502,彩笔等,有人递来一卷3M的双面胶,说粘纸壳的话用这个劲大,不容易掉。
这是江舒窈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整个集体的温暖,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以前总是被孤立,此刻,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如同守得云开见月明,这种敞亮开的感觉大概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最后,她借了那卷3M双面胶,一瓶502,跟张天佐的气钉枪,还有学习委员的马克笔,表示这么些就够了,其他的均一一致谢退回。
尤永富来上班会课,从后门进来的,看见张天佐举着一根‘金箍棒’削啊磨啊,“干嘛呢你这是?”
“做班牌呢。”
“班牌不有宣传委员了嘛,你瞎凑什么热闹。”
“老师,您这就不对了,班牌代表我们整个班集体,并非宣传委员一个人的事,我瞎凑合一下,也算出一份绵薄之力了。”
尤永富被这句话欣慰到了,甩手,“行了,收起来,课余时间再整。”边往讲台走边说:“这次校运会,升大班的要过来我们学校参加马拉松跟闭幕式,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所以学校将两校的友谊球赛也定在了运动会期间,现在年级要组织男女篮球队各一支,其他班去不去人我不管,但我们班必须得去一个人。”
尤永富双手撑在讲台两边,一副‘出不了人,我很没面子’的模样,“有没有谁自愿参加的,举个手,男女都要啊。”
底下鸦雀无声,几乎无人敢擡头看讲台,生怕跟班主任对上眼神被误认为有意参加球赛,更有同学连呼吸都屏住。
半晌后......
尤永富接着开口:“都没人愿意是吧?那就只能班长去了。”
这是尤永富一贯的做派,人数不够,班干来凑,班干不巧,班长起手。
整个集体这才放松下来,宛如逃过一劫。
班长不吱声,尤永富就当他没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