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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封信(2 / 2)

黑色垃圾袋被掀开后,哇声四起,不是叹班牌做的好,而是配合这该死的揭幕仪式感。

班牌用浅绿色卡纸做的底,一行深绿色连体英文‘nevergiveup’贴在班牌下方,占据三分之一的面积,做的是立体双层的,像一排蓬勃生长的小草,草上面排布着大字高一八班,班牌四个边角则是用的黄色卡纸折的花边护角收边。

画面饱满立体,颜色对比鲜明,远看整体和谐,近看细节出众,细致到连一个装饰的小花都是做的立体的。

看够了,有人想上手摸,被尤永富打了手背。

“这哪里做的是班牌啊,是艺术品吧。”

“是呀是呀,咱们班不得拿第一名。”

尤永富把班牌捧在手里,细瞧着,他听陆羡匀说了,这班牌才花了2块钱加一个纸壳一根扫把棍做出来的,着实惊叹。“不拿第一名没关系,第二名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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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结束之后,主持人付斯文跟翟千暮上台,两人一人一句串词开场。尤永富拿着数码相机上前去拍照了,江舒窈总算好好端详了一会翟千暮,她站在台上,披着早晨八点的阳光,窈窕的身姿以及那洋洋盈耳的音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学播音主持的,而不是画画。

两主持人手里拿着手卡和麦克风,视线看着群众,偶尔扭头看看对方,付斯文一个看上去文静得不行的男生,主持起来妙语连珠,朗朗上口,跟在球场上比,这又是他另一番模样了。

付斯文能上场打球,是纪梵给他让的机会,而现在他能站在上面主持,又是谁做了退让,可想而知。

主持人开场致辞之后,领导讲话,最后由校长宣布开幕。

方阵从高一一班开始依次入场绕着田径场走一圈,回到原位,比起其他有班服的班级,还是穿着校服的八班比较养眼,更有校园风气,举牌女神穿的是网球服,比起华丽的礼服更带青春活力,拍摄老师的镜头对着八班方阵多按了几下快门。

整个班级跟在自己后面走,江舒窈举着牌子,目不斜视,还好班牌是用纸壳做的,要是用那块朽木,这绕场举一圈,手都会举断,短短一段路,走得是相当紧张的,好在圆满地回到原地。

江舒窈举牌结束之后仍然站在班级最前面的位置,那接踵而至的起哄声还有口哨声还萦绕在耳边久久无法平息,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灌在脑海里。有喊八班的班牌真好看,有说这网球服比礼服更有范的,等等,这是江舒窈十几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多赞叹且友好的目光。

尤永富过来给大家拍照,陈意把宿舍成员都拉到前面来,要拍一张宿舍合影,大家都举手比着耶,江舒窈扶着班牌站在中间,尤永富叫她们喊茄子,咔咔几张之后,让换pose。这群孩子是pose怎么换都离不开剪刀手啊。

胡丰科张天佐挤上来凑热闹也要合影,尤永富摆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靠拢点,咔咔两声,“还要谁要拍的,拍完了,我让班长上传到群相册,自己去取啊。”

拍照大会怎么少得了跟班主任合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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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仪式结束之后,该去参加项目的同学都去参加项目了,没有项目的也去加油助威去了,江舒窈跟劳动委员留下来守大本营。

届时广播通报:“请各班举牌手,将本班班牌带到主席台。”一共重复了三遍。

要做班牌评比了,江舒窈紧张得不行,带着班牌过去,几个领导跟美术老师手里拿着评分表,背着手等待,送班牌来的举牌手各个穿着礼服,华丽优雅,江舒窈这一身混在里面实在是冒昧。

把班牌放好之后赶紧走人。

十三班举牌的是左黎,她很晚才过来,老师们都已经给班牌打完一轮分了,现在把入围第二轮评比的班牌都挑出来放一边,谢隶庭朝姗姗来迟的左黎使眼色,让她快点,用下巴指了一下挑出来的那一行班牌,示意她放里头。

班牌做的算出色的也就是每个年级的艺术班了,其他班级的,不是随便搞搞,就是直接用打印机打印班级名贴在上面,比较用心一点的就是花功夫在画纸上画出来的,所以江舒窈做的立体班牌在里面算最出挑的了。

绿黄配色,对比明显,在一地的班牌里,最先吸人眼球,几个老师经第一轮评选,就已经将八班的班牌确定为高一级的第一名了,二轮评选主要是确定二三名。

高一级一共挑出来五个班牌,加上姗姗来迟的十三班,一共六个,谢隶庭跟几个老师赔了好一会笑才让他们班的班牌直接入围第二轮评选。

十三班班牌做的也是相当好,这会摆在八班班牌旁边,两个一对比,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啊,看来这第一名还得斟酌斟酌了。

下午,劳动委员有比赛项目,剩江舒窈一个人看守大本营,断断续续地有同学回来喝水,休息,江舒窈给参加项目的同学备好葡萄糖水,纸巾,风油精等,做着一系列的后勤工作。

因为江舒窈又负责画板报还要做班牌,所以运动会写通讯稿的任务交由语文课代表负责。语文课代表是位个子小小的女生,比较沉默内向,似乎不太合群,不知道躲哪去了,也没参加任何项目,但是广播念给八班运动员的通讯稿却没停过,看来是有很尽责的在工作。

三点有男子100米以及男子4X100米接力,陆羡匀都有参加,写给他的通讯稿广播从两点半就已经开始念了,偶尔穿插一个别的班的,之后又是写给他的。

江舒窈要守大本营,没办法去田径场给他加油助威,想给语文课代表发个信息让她过来大本营写稿的,顺便让她帮忙守一下大本营,自己想去赛场看一下某个人比赛的风姿。

她脑子里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广播又开始播报写给陆羡匀的通讯稿了,听听啊,那么多人给他写稿,赛场上给他喊加油的人又有多少就更不用说了吧,也不缺她这一个。算了,江舒窈把手机屏幕熄了揣回兜里。

所以,她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感到不高兴呢,他那种人被那么多人喜欢跟看好,不是很正常的吗。想是这么想,手却已经打开了本子,握着笔要给他写通讯稿,脑海里也控制不住地脑补起了他跑步时的身姿。

一份通讯稿就这么刷刷刷写出来了,刚好钟淑慧跑完女子100米,满头大汗回来休息。江舒窈把通讯稿折好,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让她帮忙看一下大本营。

钟淑慧一口气干了一杯葡萄糖水,抽了两张纸巾擦汗,大剌剌地坐到凳子上,摆摆手让她去。

广播站搭在颁奖台旁边,不在观赛区,一排铺着红布的长桌,播音位单独弄了一桌与工作区隔开,避免纷扰。

江舒窈来到长桌前,摸出口袋里的通讯稿,要递上去的时候,其中一位审稿的同学问:“是写给陆羡匀的吗?”

江舒窈没点头,但审稿的女生看出来了,食指点了点桌边那一沓厚厚的稿子说,“陆羡匀的放这。”意思是要排队候审。

接着听到后面一位带鸭舌帽的女生说:“写给陆羡匀的稿得好好审审,别什么都往上念。”

那审稿的女生食指又点了点那沓厚厚的稿子,回头答:“我这一沓选了两张能念的,已经递过去。”

闻言,江舒窈用力捏着自己手里的这张薄薄的通讯稿,这审稿的女生这样做真是荒谬,居然让她放到审完的那一沓去,意思就是说把她手上这一张直接归为不能念的了呗。江舒窈在心里一边气愤着,一边打起了退堂鼓,又上来两个递通讯稿的女生。

她们倒是大胆,直接掷桌上:“高一七班的,麻烦审一下。”

稿子被另外一个审稿人员接了过去,胡乱看了两眼就往播报处送。

两女生挽着手从江舒窈旁边走过,其中一个说:“诶,纪梵三点有三级跳远耶,不给他写一份吗?”

另一个没好气地回:“写个屁,我上次让他便宜卖我一包辣条都不肯,枉我初中跟他同窗三年,他那么抠搜的人,不会有人给他写通讯稿的。”

江舒窈看着自己手里的稿,放到那一沓去也不一定会被审,丢了觉得可惜,脑子一转,既然纪梵这么可怜,那这份稿不如给他好了,就当是回馈军训那会他在厕所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反正那么多写给陆羡匀的通讯稿,也不差自己这一份,江舒窈从台上笔筒里抽了一支签字笔,把通讯稿里的班级跟姓名都涂了,改好递过去:“写给高一七班的,跳远,马上就开始了,麻烦审一下。”

审稿的女生接过,快速扫了一眼,让人赶紧送上去,“跳远跳远,先念。”

江舒窈离开广播站两分钟不到,整个田径场应该说是整个校园的广播都响起了念她那份通讯稿的声音:“高一七班的纪梵同学,你如运动场上舞动的旗帜,像仲秋里霁月的清风,烈日下你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像匍匐荆棘而生的玫瑰,你的脚步赋予了它永恒且温暖的生命力,人生花期虽长,但青春短暂,请直向终点,预祝你夺魁。”

咿呀!江舒窈直接打了个冷噤,她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啊,被播音腔念出来真是尴尬死了,还好改给了纪梵。

广播稿响彻整个校园的时候,纪梵站在三级跳预备区,沙坑那边还在量上一位同学跳的距离,他整个人是愣着把这广播稿听完的,很不确定地问旁边帮他拿水杯的同学:“刚那个是写给我的吗?”

“是啊。”

这这这,纪梵一下子兴奋起来,整个人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这要是不拿个第一名的话还真不行啊。

预备,上场,一共跳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远,距离都不用量了,肉眼可见的比前面任何一位同学跳得都远。

之后纪梵到领奖台去领奖时陆羡匀也在,他男子100米以及男子4X100米接力都是夺得第一,这回代表大伙在领奖台旁边等候领奖。

比赛奖品是笔记本跟可换墨囊钢笔,没弄金牌银牌那些。纪梵站在领奖台中间,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钢笔,笑对镜头,拍完照之后蹦下领奖台直奔隔壁的广播区。陆羡匀全程都盯着纪梵的,那家伙是一眼都没看自己啊,不就拿个第一名嘛,高兴成那样。

陆羡匀站上领奖台之后,目光还追随着纪梵的身影,那小子正挤在广播区人堆里拿着一沓通讯稿在翻呢。

纪梵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那沓被念过的通讯稿里翻到写给自己的那一张,他要拿走,

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是哪位姑娘写给他的,是不是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