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没吧,尤佳佳也不确定,脑海里浮起自己回到家时玄关没留灯的场景,坏了,她猛然从床上弹起来,赶紧到隔壁房间去查看,空的,人没在。
尤佳佳缓了下慌张的情绪,淡定着去猜测,“可能去网吧通宵了吧?”
“不可能,去网吧的话,他电话能打通的,现在直接不在服务区了。”
挂了纪太太电话之后,尤佳佳也打不通陆羡匀的手机,也是提示的不在服务区。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生活能自理的孩子不见了,也没留个信。大晚上的,尤佳佳深呼吸平静好情绪,想着这么晚了打去陆家问不太好,便拨通了尤永富的电话。
这两天的事尤永富还没来得及跟尤佳佳说,大半夜接到电话说孩子不见了,尤永富第一反应就是坏了,不会跟学校里的事有关系吧。
纪太太那边联系了纪梵大舅跟二舅,大晚上的火急火燎去找人,
尤佳佳听了陆羡匀在学校被同学非议,以及送插了牙签的苹果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怪自己平时都忙于工作,基本没关心过孩子。当即打电话给那个没管过一次孩子的陆铭辑破骂一顿。
陆铭辑啥情况也不知道啊。
“你儿子,在学校出事了,今晚没回来,你赶紧派人去找找!”
“那么大个人了,能出啥事啊。”陆铭辑倒是不慌。
“你到底找不找!”尤佳佳在电话那头吼。
“找找找,我儿子我肯定要找的。”
陆铭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快四点了,尤永富也过来了,大概说了一下情况,陆铭辑也看了校园网里那条热帖。
照片连他的车都拍了,主要还是围绕江舒窈议论的。
尤佳佳听到这小姑娘今早都吓得精神奔溃住院了,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趔趄着向后倒,陆铭辑手快把人扶稳。“我知道他在哪,向阳东街,应该去那里了。”
开车去东街的路上,陆铭辑联系了个做网络管理的朋友,连夜把一中校园网的服务器维护了起来,禁止所有账号登录,后台开始查发帖的IP,势必要将发起议论的人绳之以法。
本来早应该这么做了,一中以前是有校园网络管理员的,一年前离了职,后面这个岗位因为薪资问题一直没招到人,暂没人管理校园网,删不了帖,才任事情一直发酵到现在。
陆铭辑坐在车后排,想到那条说要查车牌号主人的评论,嗤了句,“这帮小孩,不好好学习,连我的车牌都想扒。”
前一天江俏兮在医院,只跟陆铭辑提了一嘴,也没说太细这事,要是他早知道自己儿子也闹里头了,铁定第一时间处理。
清晨,六点多天还很黑,纪梵跟陆羡匀躲在江家左边的那栋空房子里打算用一天的时间,蹲那个过来浇花的人。
之前听胖姐说她是个傻子,陆羡匀对傻子的刻板印象就是,对东西或时间均没有概念,保不好她会半夜来浇花,或者睡在那栋房子里,于是跟纪梵提议连夜蹲。
谁知溜进去那座空的小楼后还挺邪门的,手机竟收不到信号,快天亮了,两人都困的不行,纪梵建议轮流守,给一个人先打盹休息一下。
届时街头那边传来皮鞋敲地的走路声,好几个人,越走越近。两人扒在阳台上露出半个脑袋。
来人并不是傻婆,纪梵第一眼就看见他大舅了。
纪梵大舅跟二舅都是警察,纪梵打小就被他妈妈吓唬,要是不听话,就打电话叫两舅舅来把他抓到派出所去关起来。这回看见两舅舅一同前来,吓都吓死了,哆嗦得把脑袋收了回去。
而陆羡匀,则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爸,真是破天荒了。显然陆铭辑也看见了缩在二楼阳台上的半颗脑袋,吸入一口烟,擡手往阳台上招,边招手边吐着烟圈。
儿子想干啥,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门儿清,这回天还没亮,怕吵到附近的居民,陆铭辑也没喊太大声,“下来,那老太太不会来了,前几天住院了,我带你找她去。”
纪梵在两个舅舅的眼神压迫下,哆哆嗦嗦先冲下了楼,翻墙出来的,脚落地的那一刻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二舅在纪梵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掌,大舅气场严肃,但最讲理,“小孩子,不要搞那么多小心思,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跟大人说,你们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原来傻婆前几天在一个垃圾站捡垃圾的时候晕倒了,是被清洁工发现的,她也无儿无女的。
阿默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江俏兮。前一天刚给傻婆办上住院,后一天江舒窈又住进来了,江俏兮忙得这两天都没睡。
天渐渐变亮,冬天的清晨雾气很重,但只要太阳一露头,就会迎来拨云见日般的晴朗。就如此刻,陆铭辑收到了朋友那边查到的,那个帖子的IP具体发出的地址。
是涧下市的一间网吧。
开车前往网吧的路上,陆羡匀把自己所缕清的情况都说了。
陆铭辑平时也没管过孩子,陆羡匀什么事都憋心里,爱我行我素这一点倒是跟他这个父亲有点像,确认孩子没被大伙欺负着,他还在车里大笑。
反倒纪梵的大舅严肃的神情愈来愈凝聚,二舅开着车,没搭腔。上次陆羡匀报警,到学校去的就是纪梵的大舅。
刘警官当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严重的地步。当时除了给学生做思想工作以外,也应该给老师和家长做做思想工作,让她们多多留心。
真是失策了。
到达那间网吧,太阳已经露头,不过阳光暂没什么攻击力,驱散不了寒意。
大舅打头进去的,坐在前台的网管守了一夜,困倦的双眼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陆续进来,即刻醒神,从椅子上站起。
没穿警服,但大舅跟二舅往那一站就是散发着威严的气场。
“你好。”大舅打招呼,边表明身份,边出示证件。“我们想查看一下12月12日那天用过16号机子的人员信息。”
前台见来者果然是警察,也不敢拒绝,即刻配合调取了16号机子12月12日那天的全部开机信息。
现在来网吧开机子都需要提供身份证,所以身份信息会被采录到系统,那道帖子的发帖时间是12月12号下午15:02分,只需要查找这个时间段占用机子的那个人的信息就可以了。
没一会就搜出来了,纪梵跟陆羡匀挤在前台身后看,从一竖列名字中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
单丹丹。
陆羡匀几乎都快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了,所以单丹丹完美的避开了陆羡匀能想到的所有怀疑对象。
现在也不是吃惊的时候,“那天的监控能调出来吗?”
为避免是别人盗用单丹丹的身份证,还是要看一下监控为好,网吧里的人也很配合,带他们到监控室调了那天下午的监控出来。
果然是单丹丹,她两点多来到网吧,开了16号机子,监控能看到她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紫色的库洛米U盘,链接到电脑USB上。
看完监控之后没麻烦网吧的人拷贝一份,简单的用手机拍摄了几张监控画面,作为证据。
还有一处疑惑,既然今天纪梵的舅舅都帮忙了,那就只好麻烦他再帮一个了。
陆羡匀把那张工地门口,他给江舒窈披衣服的照片亮出来,跟舅舅说明,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找到这个拍照的人。
该照片是从那家大口九奶茶店楼上的窗户拍下来的,到楼下之后,他们联系了该栋楼的房东,是个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下楼。
大舅出示了一下证件,简单表明身份,表示此行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楼上窗户朝北的那间住户。
房东太太很配合,“是职高那边的一个学生。”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他是第一个租我房子的,填住房合同的时候,我记得他的名字,叫王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