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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和殿连着御书房,是涪佑历代君主批阅奏折、接待臣子和处理政事的地方。金瑞离开轩杞宫之后就领着随驾宫人回了此处。虽是被林杞桐生生拂了面子才愤然离宫的,但金瑞确是有一件政事还未处理,索性在回殿的途中就令人传了宰相南容芤,让其进宫到太和殿一道商谈政事。

南容芤接到金瑞传话后也大抵猜到了金瑞定是为早朝的事寻自己,随即便抛下了尚在用的午膳,让下人将官服替自己拾掇妥当便匆匆随着传话太监进了宫。

彼时的金瑞也早已无心用午膳,一路沉着脸回到太和殿,满心的愤恨并未因离那个地方渐远而变淡。想他一国之君怎样的女人得不到,何故连自己后宫一个早年就入宫的女人的心都得不来,金瑞心想,难道这些年她对自己当真一点情义都不曾有吗?思绪回到六年前那个说要拿自己与他换一人平安的林杞桐,金瑞瞬间握紧了双拳,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晚她为护那个人委身于自己,至今,她便从未让自己碰过。

起初金瑞觉得只要让她做了他的女人,那爱上他,将她的心交给自己这都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金瑞也从不曾强迫过她,可是六年过去了,桦儿也都这般大了,她却仍是丝毫未将自己的心分与他半点。说不气是假,说不服亦是假,若非身为一国之君,他金瑞自认与那些翩翩才子无差,何况他还有一个国家。然而这些她却丝毫不在乎,好似自己给予的再多都是徒劳。

金瑞不知当年林杞桐让自己保的人是谁,是男是女,只从林杞桐口中得知是一个亲人,所以金瑞也不甚在意。至于当年的交换,金瑞应了之后就让随行的一个太监拿了自己的腰牌去办事,后来到底如何林杞桐未提,金瑞自是未曾过问。

南容芤是接了旨就赶来的,故而到太和殿时金瑞尚未回来,只好静候在殿外。

候了差不多半刻钟,金瑞的轿撵声才从殿外缓缓传来,随着太监一声洪亮的“君主回殿”落地,殿门口的队伍也逐渐映入了南容芤的眼中。待轿撵落下,南容芤便上前一步俯首行礼,“君主。”

金瑞睨眸看了南容芤一眼,脸色虽仍是沉着,但毕竟是在臣子面前,金瑞也不好时刻摆着张黑脸,他惜才,南容芤又是他一手提拔的,自是重用的很。“南容爱卿无需多礼,寡人召你来所谓何事想必你也大抵知晓。近日临城涌进的流民愈发多,爱卿可有良计?”金瑞边说边擡步朝殿内走去,南容芤起身跟在其后。

“臣拙见,臣以为,此事有蹊跷。”踏入门槛,南容芤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临城是涪佑开国君主建都之地,后几经易主,但唯一不变的仍是那都城建址。其实流民何时都有,不论是战乱还是和平,一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四处讨生的百姓,百姓无生活的基础便会为了填腹四处奔走,这便形成了流民。

然流民一多,就难免不会对一国产生影响,时下便是如此。临城作为涪佑的国都,外来的流民自是不乏,但怪就怪在涪佑自金瑞为君后已息战养民多年,若说是十年前出现流民不甚为奇,可现下突然出现却是不得不令人起疑,况流民之数亦非屈指可数。

“哦?”金瑞坐到正位的殿椅上,挥手让南容芤落座,略微思索着道,“此番寡人亦觉蹊跷,然现下却非无为之时,流民的去处爱卿可有思量?”其实在早朝时金瑞听闻此事就觉得不可能,想他涪佑国泰民安多年,怎又会突然出现数百的流民,还是聚集在临城。故而金瑞当即便斥责了上奏的官员,但那官员而后随即将那些流民的信息一字不漏的上报了出来,就连来自何处,祖上为何,家丁几许,良田几亩等等都记载在手。

金瑞闻此也不得不信,况听那官员所言,这些流民大多来自临城附近的县城乡野,也却是他涪佑的子民。

“依臣所见,流民陡生无异于民不果腹,生无所依。流民的安置亦可究其所求进行必要的补给,至于……”南容芤擡眸看向金瑞,顿了顿,见金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才再次开口,“至于此番蹊跷之处,臣以为,他们虽有详细的生源信息,但亦不可能一时尽数成了流民聚在一处。臣以为,此番流民需分批而置,凡老孺妇童等给予日常所需,助其自生即可。壮年力士等按其所愿入宫编制,一则充军,随队西驻,远离国都;一则充监,主内宫杂事,不得迁升。”

南容芤说罢便闭口不言,他这一计虽是阴恨,但无不是为了大局思量,若此番流民清白就罢,若不清,那而今思及的每一处只要稍有不慎都会祸及日后。故而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其分批置之,是以防患于未然。

“如此……”金瑞闻言若有所思的顿了顿,他自是看出南容芤此计的目的所在,平白无故生出一批流民,他不是没有起疑,单那详尽到异常的信息就足以让人不得不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