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桦松开掌中的麻绳,攀着屋栏便欲往上,然而下一秒却被突然奔涌加深的洪流没入了水中。待南容简置好小常回头看到远处路上滚滚而下的洪流时方大惊出声,“阻坝已被冲毁,殿下快些上来。”南容简攀着屋栏往下了几米,伸手朝着下方的金桦而去。
搁置的麻绳已被冲走,洪流的冲击几次将金桦的视线模糊,南容简伸来的手亦是缕缕与金桦交错而过。几番停留没水,金桦终是没了再伸手的力气,另一只握着屋栏的手亦是愈发无力,小常趴在屋檐上紧张着看着下方的一切,南容简亦是脸露急色。
金桦浸水的部位逐渐往上,心下不时回想起了幼时那次落水的一幕,纵然那之后金桦已是通习水性,但时下遇到的却是凶猛的洪流,既是水性再好之人亦难与自然相抗。金桦眼眸渐渐变得混沌,脑中倏而闪过一个白衣身影,苏苏,苏苏此番还会如那时般救自己于困境吗?
如是慌神间,金桦原本握栏的手便借着又一轮洪流散了力劲。
“殿下!”上方的俩人见势同声而出,南容简垂下的衣摆已是浸湿。
蓦地,一席白衣身影迅速的点足朝金桦的方向而来,足尖落于漂浮的木块遂而再起,身姿飘逸微带清风,三千青丝缓缓而扬,苏韵忱在金桦掌心脱离屋栏的那刻便拾手拉起了水中的人儿,拦腰而过,金桦湿透的身子便不留余缝的贴到了苏韵忱怀里。
南容简对上苏韵忱的面庞,瞬而双眸一闪而过的惊艳。
尚未反应过来的金桦倏而被苏韵忱周身缭绕的清香包围,擡眸看去,是那心许的清冷面庞,碎发微曳。痴痴的看着那人,好看的柳叶眉,清明的眸子,挺立的鼻梁,凉薄的粉唇,棱骨分明的下颚线,光洁白皙的脖颈。
金桦感觉自己的心脏再次猛烈而跳,下意识的闭眼拢鼻,随即咽了一口口水,眨了眨眼眸欣喜的开口,“苏苏,你真好闻。”苏韵忱闻言一愣,继而手劲一滞,环着金桦腰际的细手随即一松,待金桦不稳的惊呼出声,苏韵忱方头也不回的勾唇淡笑,“是还想下去吗?”
“不,不想。”金桦此番方回过神来,耳郭一红,想起自己适才脱口而出的话便是一阵羞愧。如是,苏韵忱方满意的收紧了手上的力劲,金桦便再次与苏韵忱贴近,女子娇躯的软意瞬间充斥了金桦的思绪,脸庞的羞意随着心脏的猛跳愈发不正常,慌张的侧眸朝后望去,只见那处屋檐上的俩人正错愕的看过来。
金桦拾手朝俩人的方向挥了挥,“南容将军,小常便劳烦将军了。”南容简闻言颔首将小常抱起便点足朝着俩人的方向而去。金桦话毕便是下意识不稳的朝着苏韵忱的脖颈搂去,温热的气息直扑苏韵忱白皙的脖颈,待站定后金桦方慌张的松开,低头喃喃道,“抱,抱歉,苏苏。”
苏韵忱另侧的耳郭因着金桦突然的靠近染上淡淡的绯红,话上却是平淡的开口,“无碍。”
一路点足上到高处的地界,待站上了土地,苏韵忱方松开环着金桦腰际的手,被松开的金桦随即与苏韵忱拉开距离,她怕自己与苏苏这般靠近会再次慌了心思。
过了些许,南容简与小常也已到了金桦二人身后,与苏韵忱相比,南容简则是早已气喘不止,身上的衣衫亦是浸湿大片。落地,小常对着南容简俯首道谢后方擡步朝金桦的方向而去,“殿下如何?可有伤到何处?”适才在屋栏处被水浸了几回,小常甚是不放心。
金桦摇头淡道,“无碍。”彼时南容简亦走了上前,俯首跪地对上金桦,“让殿下涉险,臣罪该万死。”金桦拾手将南容简扶起,“南容将军不必自责,此番是谁都未所料到的。”
南容简起身俯首作礼,继而看向一处的苏韵忱,“多谢姑娘相救。”小常闻言随即同言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小常总觉面前这人眼熟的很。
苏韵忱擡眸淡然的看着俩人,待察觉到俩人面上的惊意时方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