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你怎么了?”文卉见杜节霜打了一样,也不介意他欠揍的发言了,忧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人陪我玩。”杜节撅着嘴不乐意。
“……滚。”文卉骂他,“都考试呢,谁有那闲心跟你玩?”
“玩一会儿嘛,”杜节劝道,“你看的又考不到。”
“……”文卉觉得他在乌鸦嘴,“有胆子再说一遍?”
“因为我每次都是这样。”杜节说,“押的永远押不准,看的永远考不到。”
“……”文卉反思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该复习还是要复习的,怎么说也算是个安慰。
文卉翻了一下自己的错题集,过了一会儿再一擡头,就发现身边杜节不见了。她环顾四周,发现他正在后面,被簇拥着跟一群女生聊得很欢。
杜节专注地看着丰筝,她好像讲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几人哄笑起来。
文卉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着落,又像是失落,过了一会儿接着看自己的错题本。
午休过后就要考数学,大家都恹恹的。
杜节用冷水抹了把脸,迎风一吹,简直提神醒脑。捏着自己的考试袋进考场坐下,顺便把自己这边的窗户打开通风。
考完数学后还有一门小科,中间隔着将近二十分钟,大家基本也懒得再上楼,都是带着书下来,在考试的教室里复习。
杜节没带书,应该说他考试前夕就没有复习的概念,但此刻只有他一个人闲手闲脚,坐等开场,实在无聊。
他起身,出教室转了两圈,回来时发现林遇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在门口看,他就径直走过去。
“给我看看?”杜节笑着说,“我没带书。”
“这是我的错题集,”林遇问,“你要课本或者笔记吗,我给你拿?”
“不用,一起看这个吧。”杜节说。
林遇听他这么说,也没思考,让了一半地方给他。
过了一会儿,林遇发现有点不太对劲,无论什么时候问他“看完了吗”,他都点头。
林遇有点疑惑,多看了他两眼。
杜节感知到了他的目光,忽然开口说,“你写字的时候发力不对。”
“?”林遇不知道他的思维是怎么跳转的。
“你运笔的时候太用力了,而且所有力量都压在笔尖上,这样写的时候……”他边说边给他做示范。
林遇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掌控着、主导着移动,一种微妙的感觉渐渐萌发。
“明白了吗?”
杜节扭头,对上林遇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两秒,杜节开口解释,“脑子自己蹦出来的,跟我无关。”
“……”
事实确实如此。每每题干还没看完,解法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在他的脑子里喊,“选我!”“选我!”于是他的注意力就跳到了一些细枝末节上,比如林遇的字,然后就想在他面前开个屏。
“?”林遇看向他,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嗯……”杜节连忙扯开话题,“以后我教你写毛笔字吧?”
林遇也没有十分想要的回答,附和道,“好。”
收卷时分,天已略黑了,杜节交了卷,问林遇,“先去吃饭?”
“好。”
杜节和林遇刚落座,只见亓鹿木然地拿着筷子,看着餐盘,两眼空空。
“鹿鹿?”杜节试探着喊了一声,没反应。
“咳,”杜节换了种方式,他向远处看去,忽然惊慌地说,“艺凡学姐来催稿了,快躲躲!”
“啊?!!”亓鹿大惊失色,环顾四周,慌不择路直接趴在了文卉腿上,脸埋进她衣服里……像只受了惊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哈哈哈……”杜节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笑得不行。
卫闲也被她这行为逗笑了。
文卉弹了亓鹿脑袋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他忽悠你呢!快起来。”
“你——”亓鹿这才缓慢擡起头,看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气得拿着筷子要敲杜节。
杜节连忙往林遇身边躲,嘴上还不闲着,“一帆学姐这么吓人么?”
“你就没有被催稿的恐惧吗?”亓鹿委屈地反问。
此话一出,杜节沉默了,呜呜呜,原来我逃避催稿人的时候也这么狼狈……
“你怎么了,刚才看你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卫闲问。
亓鹿闻言,抿了抿嘴,手不自觉地开始比划,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憋出来三句话,“数学是个什么东西?!物理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是个什么东西?!”
“哈……”杜节被她这个语气逗笑了。
众人一齐扭头看向他,眼里有怨气——数学不难吗?物理不难吗?饱汉不知饿汉饥的东西,赶下去,谁准他上桌吃饭的?!
杜节手足无措,闭了嘴,弱弱解释道,“我笑点低。”
几人这才罢休。
晚上的时间,一般明天要考科目的老师会来看堂,时不时答答疑讲讲题做做思想教育,大都是让他们自己复习。
杜节嫌教室有点闷,跟老师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就在门口哦。”对于这种成绩优异的学生,老师也不会很拘束他,就允许了。
杜节捏着书出了门,霎时若脱笼之鹄,快活地喝了几口夜晚的清凉空气,路过八班门口的时候,探头看了看,很好,没有老师,于是冲着里面勾勾手指。
林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拿着书出来了。
“有事?”
“没有。”杜节笑着摇了摇头,“想找你玩。”
从这个角度远远地看见篮球场上群人在打球,他也手痒了。
凡是教过杜节一段时间的老师都称他是个不守规矩的好学生,天赋极高,又生得一副好皮相,着实讨人喜欢,但就是年少轻狂,行事太过任性。一时兴起,什么条条框框都抛在脑后,事后反思倒快,只是说的话照样让人生气,绝不悔改,偏偏又是得意门生,舍不得打骂,让人又爱又恨。
他看着林遇,眼睛里呲呲地冒鬼主意。
“?”林遇有点发毛,“想干什么,有话直说。”
杜节连忙卖乖,晃他的胳膊,“想去,陪我去。”
“……”
杜节见他没拒绝,自觉地把书随手扔八班门口的桌子上,拉着林遇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