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节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问,“你买了?”
林遇摇头,比房价都离谱,“我可买不起。”
“那就好,”杜节说,“不然花你的钱挥霍,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一会儿,杜节就基本搭起来了个主体结构,看上去对他来说确实不难,不知道为什么林遇居然在他身上看出一股居家的气质,他一直以为杜节应该是很爱在外玩的。
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应该很适合给别人当老公。”
“?”杜节听出来这是他在表达一种赞誉,逗他,“不信,你认可的话,怎么从没听你叫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节“哦”了一声,眉眼低下去,语气莫名有点可怜,“那就是在骗我了。”
杜节从小装模做样的演技还是过得去的,林遇连忙解释,“不是。”
“我不太好意思。”林遇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感觉半边脸在烧。
“哦,”杜节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耳朵,示意他,“可以悄悄的。”
林遇凑过去,伏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公。”
他猜想自己这会儿脸应该红得很明显,话罢也不动,但又有点期待地偷偷去瞄杜节的反应,发现他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原来杜节也在害羞啊,他明白过来,有了点勇气,逗他,“你很热吗?脸都红了。”
“嗯,”杜节对他耳朵吹气,“试试吗?热的。”
林遇脸红,连忙退回去,“别,你继续搭吧。”
杜节不大乐意地“哼”了一声,话出口很酸,“有靠山哦,它整天坏我好事,偏偏我还得哄着。”
杜节接着弄手上的活。
不得不承认,林遇跟杜节的相处非常融洽,杜节是主导者,却并不代表强权,总是在支持他、包容他。他本以为杜节是个处处需要被照顾的孩子,但自己并不介意,甚至乐于为他做这些,但时间久了他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他,他能轻松地把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林遇不知道家里的生活用品什么时候更换,不知道他付给家政阿姨多少工资,不知道他的收入是否满足开销,杜节替林遇照顾自己并不喜欢的宠物,在他偶尔下厨时非常捧场,对他别扭的性格头痛却从来没有脾气,一切种种,让林遇简直难以启齿,但……
林遇眼光移开,不太敢看他,如果杜节露出不好的表情,他肯定会动摇,“那个……”
杜节在紧螺丝,听到声音擡头,“怎么了?”
“我好像应该回自己那儿了。”
杜节思考了一会儿,说,“好。什么时候?”
林遇还没想好,试探地问,“明天?”
“行,我送你。”
“不用,我轮休,自己可以。”
杜节强笑说,“……行。”
第二天,林遇自己回去,因为是工作日,小区里很清闲,只有一些上了岁数的爷爷奶奶在外面聊天遛弯,林遇还没走到楼下就被叫住了。
林遇依稀记得他好像姓孙,“孙爷爷好。”
“小林,来来来,陪我下一盘。”
象棋。
林遇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不会下棋。”
他倒有点惊讶,“是吗?你那个朋友下得可好了,哎,他最近怎么不来了呀?”
林遇不用问都知道说的是谁,只能解释说,“他可能有事要忙。”
“哦对,你们年轻人嘛,拼拼事业,忙点挺好的,有前途,”他又说,“你住七号楼来着是吧?这次倒也不影响那边,你只弄一份房屋状况的材料就行,我跟居委会打个招呼,也省得你来回跑了。”
林遇道了谢,回到家后,先把猫放下让它熟悉环境,又简单收拾了房间。他感觉不太合适打电话,只简单给杜节发了个消息,晚上喂了猫,休息的时候,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在家里巡视一圈,最后舒服地躺在林遇身边。
可惜林遇有点睡不着了,身边摸不到人的感觉让他怅然若失,只能努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另一边,杜节开了红酒自斟自饮,后知后觉地,看自己像个深闺怨妇,只好去隔壁找人聊天。
“进!”
“干什么呢?”杜节晃着酒杯。
“网购,”顾艺揶揄他,“哟,稀客啊。”
杜节这阵子见色忘友,确实很久没理她了,自觉理亏,举起酒杯遥遥敬了一下,说,“嗯,我自罚。”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她问,“林遇呢?”
“跑了。”
“?”
杜节纠正说,“回去了。”
“哦?”顾艺一脸八卦,“怎么回事?我可难得看见你吃瘪。”
杜节没想多说,换了话题,“这靴子不错。”
“对吧,我也觉得,买!”顾艺也没那么好奇,“哎,那后天吃饭他还去吗?”
毕竟约好了,林遇不好临时放鸽子,当然是要去的,他在包间外问杜节,“真的要带我去?”
杜节端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对,怎么了?”
他确实很好奇这个向绥之,“没事,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