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办办办。”
这天林臻卖完笋,买回来两只热水瓶以及一只火笼。火笼杨大爷老两口倒是每年冬天都在用,纪淙哲纳闷了,他跟林臻两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尽管自己现在怀孕,但也不至于娇弱到这个地步。
林臻却说“到时候可以烘尿布。”
他们这边多雨,三月份生产时,天气还阴冷潮湿,晒在外面的衣服常常几天都干不了。
“还是你细心。”纪淙哲夸赞道。
结果没想到,小孩还没用上,晚上纪淙哲先用起来了。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得厉害,北风萧瑟。纪淙哲和林臻赶紧把晒在河边的土豆片和番薯片收进屋。
纪淙哲擡头看了眼天空,阴霾浓得化不开。杨大娘说“估计今天晚上会下雪。”
果然,吃饭的时候外边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又大又急,拼了命似的下。
吃过晚饭后,纪淙哲打开门,短短功夫,外边已经一片白色了,连廊檐下都飘进来不少。
林臻喊他赶紧关上门。
纪淙哲关好门,林臻洗好碗后,把灶膛里的炭火铲进火笼中。他买的这只火笼比杨大爷家外壳竹编的要高级。
这只纯铜,不仅可以拎,还有一只铜盖,铜盖上有几十个小孔用来透气散热。
盖上盖子后,纪淙哲坐在椅子上两只脚踩了上去,冰冷的脚底板顿时热了起来,只是初始有点烫脚,他不得不将两只脚搭在边缘。
土豆片和番薯片都已经晒干了,林臻将一部分的土豆片装进布袋里收进柜子,这些到时可以煮汤吃。
另一部分他打算油炸一下做成薯片。
不过今天晚上要做的炒货多,一件一件慢慢来。
他把一竹筛的番薯片放在面前,跟纪淙哲一人一把剪刀,开始将番薯片剪成手指头长度大小的细条。
由于番薯片晒的干巴巴的,剪起来还挺费劲,没一会儿,两个人右手的虎口处都被剪刀给磨红了。
纪淙哲放下剪刀,甩了甩手“不行,疼死我了,再这样下去都要起水泡了。”
“那你放着,我来剪。”
纪淙哲休息了会儿,见还剩下一半没剪,于是他对林臻说“哎,你把你以前炒茶叶的手套拿给我。”
林臻拿了手套,跟纪淙哲一人一只。这下再剪就没那么难受了。
剪完番薯条,林臻就去烧灶膛了,纪淙哲也走到灶前,准备先把土豆片给炸了。
他舀了两大勺油进锅里,等到油热后,用筷子将土豆片一片片丢进去,土豆片遇到滚油,瞬间膨胀,颜色金黄,纪淙哲又往油锅里撒了些盐。
炸到差不多了,夹出来放在旁边铺了纱布的簸箕中。
接着又继续下土豆片。
他从簸箕中拿了一片放嘴里,没有一点添加剂的纯正薯片,土豆味浓郁,香脆酥咸。
他又拿了片给林臻尝了尝。
“土豆片马上炸完了吧?”
纪淙哲“快了,锅里这点捞出来就行了。”
林臻从灶台后站起身朝门外走“那我去隔壁家借沙子。”
杨大爷他们家今天也在弄番薯炒干,炒完后,将黑色粗糙的沙砾铲进铅桶里交给林臻。
林臻回屋后,纪淙哲已经把土豆片炸完了,又将剩下的油装进瓦罐里。
林臻正要拎着桶往锅里倒沙子,纪淙哲拦住他“你等等,咱们先把米炒了再做番薯炒干。”
“行。”林臻放下桶,先把灶上的锅冲洗了用抹布擦干。
接着从米桶里舀了一大盆,淘完米后,将湿漉漉的大白米倒进锅中。
他继续去后面烧火,纪淙哲则握着铲子炒米,炒米特别简单,不用加油,炒到大米微微发黄就可以出锅了。
屋子里顿时弥漫起一股稻米清香。
“这边农村的花样还挺多的啊。”纪淙哲边说着边把炒米装进罐子里。
林臻“听说这边要是有人来做客就要先泡一碗炒米茶,你先泡一碗尝尝?”
纪淙哲在柜橱里拿出一只碗,舀了一调羹的炒米,撒了些白砂糖后用开水冲开。
他搅了搅,喝了一口,米香在唇齿满溢,炒米被开水泡过后,吃起来又绵软。
林臻也尝了一口。
纪淙哲笑道“还怪好吃的。”
一碗喝下去,感觉胃都撑住了。看来以后下地干活午饭都不用带了,泡两碗炒米茶就能喝饱。
林臻将铅桶里的沙子倒进锅中,又把番薯条全倒了进去,这回他打算亲自炒,因为满满半锅沙砾加番薯条太沉重也太费力了。
于是就换纪淙哲烧柴。
俩人搞到半夜十二点多才弄完,在将番薯炒干装好后,林臻开门透气。
才下了大半个晚上,屋外的雪就已经及膝了,纪淙哲长长地叹了声气“看来咱们的冬笋生意暂时停搁了。”
林臻宽慰道“没事,我们该准备的反正都准备全了,今年也不愁吃穿,安安心心过年吧。”
“嗯。”
小两口洗了个热水脚钻进了被窝里,只是刚一进冰冷的被窝,全身都哆嗦了一阵。
纪淙哲喊林臻把火笼拿过来塞进被窝。
他们的这只火笼优点还不少,像杨大爷他们家那只竹编的,上头没盖子,要是放进被窝里,两条腿还得边踩边撑着,以防烧着棉被。
林臻买的这只就没这些顾虑了。
不过林臻为人谨慎,在火笼将被窝烘暖后,立即拎着放到地板上,接着缠着纪淙哲的双脚,给对方保持温度。
隔壁的婴儿半夜哭闹起来,陈虎在那边又拍又哄。
纪淙哲被窝里的手推了推林臻“我给你说,我只负责生,到时哄孩子我可不管啊,反正我不会哄。”
“行。”
纪淙哲刚闭上眼蓦地又睁开,他扭过头问“到时小孩喊我们什么?”
“爸爸。”
“我他妈看起来像智障吗?我哪能不知道喊爸爸?我的意思是喊我们两个,分别喊什么?你打听过吗?”
林臻目光闪烁了下,抿了抿唇“呃……好像跟其他人一样,就喊爸爸妈妈。”
“………”纪淙哲翻了个白眼“那行吧,我爸爸,你妈妈,睡觉!”
林臻急道“这肯定不行,你这样会误导孩子的,毕竟你才是生他出来的。”
“那这样,我大爸,你二爸或者小爸。”
林臻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听起来,我像后爸一样。”
纪淙哲斜着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那你想怎么样?天下便宜都你一个人占啊?”
林臻被他说的无法反驳,他搂着纪淙哲的腰轻声道“这个不急,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再商量。不过,陈虎家的亮亮过几天满月,我们到时得过去帮忙。”
“嗯,这我知道。”
在农村,左邻右舍谁家婚丧嫁娶都会互相帮忙,一般女人会负责择菜洗碗,男人则烧菜端盘子。
纪淙哲问“他们要摆几桌啊?”
“好像是五桌吧,到时候廊檐和小祠堂能摆三桌,另外两桌摆在我们家跟杨大爷他们家里,陈虎他自己家就烧菜。”
纪淙哲听后眯起眼嘶了一声“这么多桌?陈虎今年也没赚什么钱吧?”
林臻笑道“肯定是把以前存的拿出来摆酒席了,这边小孩满月闹周是大事,他们肯定想热闹地办一场。”
“嗯……”纪淙哲沉吟了片刻后,对林臻说“那这样,到时咱们给封个红包给亮亮。”
“你打算封多少?”
纪淙哲思索了下“要不,就封个五十吧,太多了咱们现在也承受不起,太少又难为情。”
“行,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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