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纪淙哲起床洗漱后就帮着大伙一起忙活了,今天太阳猛,前阵子累积的大雪融化得很快,瓦片上跟下着小雨一样淅淅沥沥。

不过就算是天气好也架不住冰雪融化带来的低温,择菜洗菜纪淙哲不想碰了,他干脆主动去拔鸡毛。

陈虎将宰好的三只鸡丢进装满滚烫热水的洗脚盆里,杨大爷老两口跟他便一人抓一只鸡速度飞快地扯起鸡毛,边扯边被烫的直抽气。

等到那些易拔的肉眼可见的鸡毛褪去后,纪淙哲开始拿着只镊子坐在椅子上干细活了,拔绒毛才是最费眼睛和时间的。

林臻拎着酒和大瓶汽水,给每张桌上都摆了后,又去井边洗菜。洗完菜,跟陈虎两个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只大煤炉,上面架着一口铁锅,就摆在门外的路边。

等到吃过午饭,厨头关师傅就来了。他戴上袖套穿上围裙,一个下午就待在陈虎家的灶前,林臻就给他打下手,帮忙切个菜烧个灶。

关师傅把肘子在锅里油炸上色后,就捞出来放到门口的铁锅里慢炖了。

纪淙哲拔完鸡毛,到处溜达。他走进陈虎家,见林臻正好在用面粉裹排骨,裹完后交给关师傅倒进油锅里炸。

关师傅看见纪淙哲,就笑着问“林臻老婆,你要吃不?”

纪淙哲笑道“行啊,给我尝一口。”

关师傅炸好排骨捞出锅沥干,纪淙哲拿着筷子夹了一块。

这边的糖醋排骨喜欢用面粉裹得厚厚的,里头炸的酥脆,出锅后淋一层黏糊糊的糖浆。

口味酸甜,正适合孕妇和小孩吃。

下午四点左右,陈虎家的亲戚朋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陈虎在外边招呼着,屋子里也有人进进出出上楼去瞧小孩。

林臻坐在灶后对纪淙哲说“你待会找个位置坐着吃饭,我还要帮忙端菜。”

“我知道。”

到了饭点,林臻跟杨大爷老两口还在忙碌,陈虎就跟纪淙哲就招呼着亲朋好友们坐下来吃饭。

林臻举着只托盘,来来回回给每桌送菜。大伙吃得热火朝天,碗筷声不断。除了去年林臻结婚,今天是这个高山村偏僻位置最热闹的一天了。

其他人酒足饭饱了,林臻他们才坐下来吃饭,纪淙哲就帮着陈虎给客人小孩们分发红鸡蛋。

随着夜幕降临,闹烘烘繁忙的一天落下尾声。

陈虎给桌上的关师傅和其他人都倒上酒,嘴里说着感谢,辛苦的话。

纪淙哲没事做,尽管已经吃得很撑,但也坐着陪他们吃饭。

“你要不要再吃一点?”林臻问他。

“别了,吃不下了。”纪淙哲低声问他“你红包给了吗?”

林臻凑近低声道“给了,虎哥他们推辞了好一会儿,我硬塞的。”

“嗯,那就行。”

他们吃完饭,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几个人又收拾碗筷又搬桌子,碗筷太多,大伙就一起去了井边洗。

纪淙哲扛不住了,就跟林臻说了声去睡觉了。

等到林臻弄完回来时,他正睡的迷迷糊糊。

林臻窸窸窣窣脱下衣服,纪淙哲往里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哎,今天陈虎花了多少钱你知道不?”

林臻“估计得有两百多块钱。”

“办个满月酒这么费钱啊?”纪淙哲想到明年他们也得办,就问林臻“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啊?”

林臻又坐起来,伸手打开旁边的抽屉,翻开本子看了眼。

“二百七十四。”

纪淙哲一听,整个人撑着床坐起来“怎么只剩这么点了?上回不是还有三百多吗?后面你又卖了三十几块钱的笋。”

林臻无语道“你是只算进,不算出吗?”

纪淙哲“哦,对哦,今天还给了陈虎五十的红包。”

林臻补充“每次卖笋回来我还买了卤味以及上回吃火锅还有你那天买猪肉。”

“行吧。”他又继续躺下。

“没事,现在雪停了,我还能继续挖笋。”

“唉——”纪淙哲叹气道“这样一次十几块钱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先过完这个年再说吧,等开春了就能做茶叶生意了。”

林臻关了灯,纪淙哲却没了睡意,黑暗中睁着眼睛,脑子飞快地转速着,蓦地他眼睛一亮,兴奋地拍了下林臻的手“哎,你他妈不是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吗?”

林臻顿时脑袋清明,俩人异口同声“卖春联!”

“卖春联!”

纪淙哲激动道“我们自己买红纸回家裁,去年陈虎说找村里的老师写一副对联一块钱,那我们自己提供材料,也去镇上卖一块钱一幅,我就不信这么便宜没人买。”

林臻在枕头上点点头“可以,正好马上要过年了,接下来的两趟集市肯定会很热闹。”

他们说干就干,红纸五角钱就可以买很大一张,够裁十条联子。他俩索性就花了十五块钱买了三十张,在去赶集的前一天晚上,裁了三百多条。

一张五角钱的红纸可以裁剪成十条。

一副对联,左右联加横批,那就是三条红纸一副。要是去镇上卖一块钱一副,那么五角钱的红纸三副对联的利润在八角钱左右。

三十张红纸能裁一百来副对联,要是来一百个人买对联,纯利润保守预计也有八十块钱。

第二天纪淙哲也跟着坐拖拉机去赶集,他俩把事先准备好的红纸装了满满两大袋,找了个靠路口的位置。

林臻去后面的一些商铺借了张简易的木板桌后,将笔墨和红纸铺到上头。

纪淙哲嫌不够惹眼,在巷子里东找西找,找到了几根堆放在地上的废弃竹竿,他让林臻去弄几根线,将竹竿捆绑着搭在桌子后面。

他俩今天来得早,街上人还不多。借给他们桌子的商户老板凑上来好奇问“你们这是准备卖什么呀?”

纪淙哲便开始推销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我们卖春联呢,老板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们当场给你写一副,写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你看怎么样?”

都说到这份上了,老板也乐呵呵地让他们当场写一幅先看看了。

“我们平时都找镇上老师傅写的,你们这么年轻写春联的还是头一次见。”

纪淙哲笑道“这跟年纪没关系,要是写的不好,白送给你。”

“那行。”

林臻研了墨,毛笔沾了沾后,敛起眉高擡手腕,落笔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旁边的商铺老板看得直称赞,他的大嗓门很快将过往行人吸引了过来。

大伙围成一圈,七嘴八舌。

卖给商铺老板后,林臻又接连写了几幅,纪淙哲全都给挂到身后的竹竿上了。

这样一来,随着赶集的人越来越多,看的,买的络绎不绝,他们的摊位前就没空下来过。

纪淙哲不仅忙着收钱,还得应付围着的人群,一个上午下来,嗓子都说哑了。

而他们带来的几百条红纸全都销售一空。

林臻边收拾边说“等大年二十九和三十,我们还能再过来卖两趟。”

“嗯。”纪淙哲扶着腰“唉不行了,我得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站得我累死了。”

林臻见状蹙眉道“那下次我一个人来吧。”

“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又要收钱又要写的,没事,下回我还继续跟你过来。你快收拾吧,对了,这些竹竿你就别拆了,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放着吧,下回我们也省的再装起来。”

“好,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放巷子里去,桌子待会我来搬。”林臻扛着竹竿搭的架子走了。

纪淙哲就靠在桌子旁等着。

前边街上来了个中年男人在桌前转了转,又将纪淙哲上下打量了翻,接着问“你们是卖春联的吗?”

尽管他俩今天卖完了对联,但也就一百来副,双彩镇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镇子,肯定还有许多人听到消息赶来询问。

到手的生意就算今天做不了,赶明儿也能做,于是纪淙哲对他说“今天卖完了,你要不等我们下趟,反正我们年二九三十还会来。”

中年男人笑道“不是,我不□□联,我就是想问问你接不接喜宴?”

“喜宴?”

男人说“就是我儿子过几天结婚,要写点喜字,还有我们收礼金记账记名,我们村子里的老师傅去年死了,我们全家又不会写,所以要请个师傅那天帮我们写一下。刚我们村里人买了你们的春联,说字写的好,我就赶紧过来问问。”

纪淙哲脑子里立马打起了算盘“这没问题啊,你们几号办酒席啊?”

“就过几天,二十五号。”

“那这个工资要先说好。”

中年男人笑道“哎哎,那要多少?”

纪淙哲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身上的衣服没补丁,脚上的鞋也干干净净,于是他试探道“那这样,咱们就图个吉利的数字,六十六一天,你看怎么样?”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便爽快地同意了。

正好这个时候林臻也回来了,纪淙哲就把事情跟他说了说,他俩又询问男人具体在哪个村子,双方就定下了。

回去的路上,纪淙哲抑制不住的兴奋“六十六一天,要是你写出名堂了,说不准以后双彩镇的婚丧嫁娶都会请你过去。”

林臻见他得意的模样,也忍不住高兴道“那这样下去,我们在年前还能大赚一笔了。”

纪淙哲笑道“何止年前能大赚一笔?要是这生意靠谱了,那么一年四季只要有双彩镇和其他村子的婚丧嫁娶,就能有我们的生意。哎,你接下来就别挖笋了,赚不了几个钱不说还累身体。”

“行,听你的。”

“今天赶集的人还不算多,等年二九三十,咱们得多备些春联。”

“好。”

他俩到了严岑的拖拉机前,后面的拖斗上已经站满人了,纪淙哲被扶上去后,抓紧了旁边的铁杆。

早上过来的时候,头皮都被风刮的生疼,这会儿拖斗上居然都装了个蓬。

他揶揄“严岑,你这装备改良了啊?”

严岑笑道“这样哪怕下雨下雪天也能拉客了。”

严岑收了一圈钱后就绕到前方去摇拖拉机了,随着“突突突突。”声后,拖拉机颠簸地朝大路前行。

作者有话说:

马上了!这章物价稍微调整了一下,我确实也写懵了,写到后面没有价格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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