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问“什么纸炮?”
“哥哥的纸炮。”
纪淙哲狐疑地摸了他的外套口袋,结果这一摸,整个人原地爆炸。
不仅有报纸折的纸炮,还有石子,不知道是蜗牛壳还是螺蛳壳,以及还有吃了一半的鸡蛋,此时已经被压扁了,黏糊糊的蛋黄沾了一口袋。
气的纪淙哲又想抓着他的屁股狠狠打一顿,不过现在天太晚了,要是打一顿又得哄半天,于是他忍着气瞪着儿子。
林臻一向有耐心,便问西瓜“你把这些东西装口袋里干什么?”
西瓜非常认真地指着说“纸炮,哥哥给的。”
“那么鸡蛋呢?为什么把没有吃完的鸡蛋放里面?”
“爸爸说不能浪费。”
林臻勾起嘴角,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西瓜很听话,不过以后不可以再放口袋里,要是西瓜吃不完,就把东西给爸爸。”
“好。”
纪淙哲简直哭笑不得了“你怎么不把狗屎也捡一坨塞口袋里啊?”
西瓜捏起鼻子“臭……”
等儿子洗完脸和脚,纪淙哲也开车走了,而林臻外边还有事情忙,就让儿子一个人睡在办公室里边的床上。
结果,还没半小时,西瓜就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出来找他了。
小小的人在偌大的车间里一边目光焦急地找人,一边瘪着嘴冒着哭腔叫爸爸。
包装车间里的大姐看见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抱起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孩“哎哟,西瓜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要冻着的。”
“爸爸……”西瓜嘴一咧,快要哭出声。
“林老板!林老板!”大姐抱着他去找林臻。
林臻听到喊声后赶忙过来“谢谢大姐。”
他从大姐手里接过西瓜,快步回到了办公室关上门,把西瓜重新塞进被窝里。
“不好好睡觉怎么跑出来了?西瓜听话,爸爸忙完了过来陪西瓜睡。”
然而西瓜又从被窝里坐起来,两只眼睛望了望四周。
林臻心想,糟糕了,儿子要发作了。
果然,西瓜脸一皱,哇得哭出声“爸爸……”
林臻知道他叫的是纪淙哲,西瓜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要是一觉睡到天亮倒还好。
可中途或者半夜醒过来,必然是要找纪淙哲的身影。
这也导致了他们搬进新房后,西瓜至今还跟他们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纪淙哲人都已经走了大半小时了,于是他只得脱鞋上床把儿子抱进怀里面哄着“爸爸不出去忙了,爸爸先抱着西瓜睡觉。”
豆大的眼泪从肉鼓鼓的脸蛋上滚落,“我要爸爸……”
“爸爸已经回家去了,明天会来接西瓜的。”
“呜……”
“别哭了,听话。”
西瓜还在怀里嗷嗷哭个不停。
最后林臻板起了脸。
虽说纪淙哲会抓着他打屁股,可毕竟是从纪淙哲肚子里出来的,西瓜对于母体的依赖导致他并不怎么怕纪淙哲。
而林臻对孩子极少发脾气,可一旦真的生气了,西瓜还是不敢吭声的。
在林臻的冷脸下,西瓜哭声逐渐变小。
小孩总是这样,分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仍旧会倔强地反复询问一件事,仿佛这样就能成真似的。
他又轻轻地抽噎着问“爸爸呢?”
“爸爸回家了,明天来接西瓜。”林臻也缓了缓语气,轻声道“是不是西瓜自己说要跟爸爸睡在这里的?”
西瓜紧紧地瘪着嘴,眼眶里含着泪水。
“西瓜难道明天不想跟爸爸去吃小馄饨吗?”
“要……”
“要就不能哭闹,天一亮爸爸就带你去吃小馄饨。”
西瓜“呜”地一声,把脸埋进林臻的怀里,两只手抓着林臻的衣服“爸爸,黑。”
不过哭完后,他一时半会又睡不着了。林臻只好给他重新穿上衣服,给他小脚套上袜子后,抱着他去了车间。
工人们见趴在林臻身上的小孩一副刚哭完,蔫蔫的表情,便逗他开心。
“西瓜怎么了呀?怎么哭过了,肯定是想妈妈了。”
林臻笑道“他就是胆子小,怕黑。”
包装车间的大姐出来倒热水瓶,便说“林老板,你们两口子给西瓜生个弟弟妹妹作伴,他有人一起玩就不闹了。”
林臻笑笑不说话。
大姐又过去逗西瓜“是不是呀,小西瓜,让你妈妈再生个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好不好啊?”
他们家里只有两个爸爸,不过西瓜虽然年纪小,但意识里朦朦胧胧还是有一点认知的,他知道自己是纪淙哲生的,而纪淙哲也是妈妈,至于为什么要喊爸爸,他就想不明白了。
所以听到大姐的话,西瓜非常认真地凝起了表情,他摇摇头。
大姐又问“西瓜想要你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不要小弟弟小妹妹。”
关于二胎这事,林臻和纪淙哲没想过也没提过,所以听见西瓜的回答后。
林臻有一瞬的吃惊。
他也很好奇西瓜小脑袋里的想法。倒不是他追求二胎,纯粹是父亲对于儿子思想的探索。
于是他问西瓜“西瓜为什么不要弟弟妹妹?”
结果西瓜语出惊人“我要爸爸给我生个小狗。”
车间里的工人们全都哄堂大笑。
可西瓜不明所以,反而很认真地说“咪咪会到家里偷鱼吃,让爸爸生个小狗看门。”
西瓜:爸爸生个小狗吧?
纪淙哲:谢谢你,我的好大儿。
林臻:我恐怕没那个能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