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所在的世界和你们所在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区别？布鲁斯，你似乎一直非常肯定这个世界未来的方向，不管是氪石还是谜语人，又或者是你提过的‘疯帽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确定？”
这是一直困扰克拉克的疑惑，他完全没办法解释布鲁斯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熟悉。
虽然平行世界当中会有另一个他，但他们仍旧是两个不同的人，克拉克不相信自己和对方完全一样。毕竟，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所区别。
然而布鲁斯似乎并不这样想，他十分肯定这里的克拉克·肯特和另一个世界的克拉克·肯特面对同一件事时一定会有同样的反应。
“你不如早点把结论告诉他，小蝙蝠。免得他猜来猜去。”康斯坦丁这会儿已经走进乔·艾尔留给克拉克的飞船。
他淡定地无视了各种高科技机器人和仪器，点燃了一支烟。
然后他就被飞船里自带的机器人滋了一脸水。
康斯坦丁捏着湿透的烟盒，扭头看向克拉克。
“呃……我猜这里大概不允许抽烟。”克拉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里有小孩子，所以我设定了一些育儿模式。”
康斯坦丁举着湿哒哒的烟，无声地诅咒世界。
最后他只能妥协。
于是三人坐在了温暖的客厅里，手里捧着阔佬韦恩赞助的大吉岭红茶。
“不如和我说说看，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克拉克又问了一遍，虽然也许真实的信息会让他吃惊或者难过，但比起一无所知的幸福，他更愿意知道残忍的真相。
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蝙蝠侠有些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说出口。
“克拉克，按照我的猜测，这里最开始其实并不是真实世界。”
克拉克大概花了10秒钟的时间才消化了布鲁斯刚刚说出口的这几个单词的含义。
“……不是真实世界？你想说就连我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吗？”克拉克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后他疑惑的语气变得坚定，“这不可能！我在这里成长，我所经历的每一秒都真实可循。”
他的记忆不会欺骗他，玛莎和乔纳森也不会欺骗他。
“事实上，确实如此。”既然开了口，蝙蝠侠就准备将这件事完全透露出来，“这件事康斯坦丁大概知得更加清楚，这两天他也是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了。说说你的想法，康斯坦丁。”
克拉克将目光转向康斯坦丁，他腿上还坐着懵懵懂懂的霍普。
小孩子真实而沉甸甸的重量给了克拉克一些安全感。不管怎么样，就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也拥有真实的感情。
“没错，”康斯坦丁避开超人急迫的视线，无聊地往红茶中加糖加糖再加糖，他急需糖分让他分泌一些多巴胺，“这个世界不存在另一个我。假设这里是一个单纯的平行宇宙，那么按照道理来讲，应该也会有其他超级英雄和与众不同的力量。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就算这个世界不存在超级英雄，也一定存在外星人。”
“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康斯坦丁继续说道，“这里没有超级英雄，也不存在外星人。正义联盟的成员——火星猎人、海王、闪电侠——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存在痕迹。哦，对了，只有小扎还存在。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消息。”
“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在小时候的布鲁斯印象当中，扎塔娜是一个会魔术但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类。”
克拉克听见了很多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名，但他并不理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许只是不同时空产生的不同轨迹而已。”克拉克看向博学的蝙蝠侠，这些天他也在这座飞船当中接收了很多知识，所以他认为康斯坦丁的假设并不成立。
“这些人不存在，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只是世界发展的不同方向而已。就像这个世界的我，我没有失去父亲。”
“你还是没有发现吗？”康斯坦丁嫉妒的眼神又落在了克拉克身上，“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你和布鲁斯为核心而存在的。你们才是这一切成立的基石。”
“……这是什么意思？”克拉克为这句十分沉重的话而感到心惊胆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成为一切的核心。
这怎么可能呢？他其实只是一个来自堪萨斯农场的普通男孩而已，特殊一些的无非是他来自外星。
但是按照布鲁斯的说法，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人类未来会面临更多的危险，无论是来自外太空的还是来自人类内部的。各种各样的种族和超级能力都会出现，未来不仅仅是普通人类的天下。
“事实上确实如此。”布鲁斯叹了一口气，“我猜这大概和霍普的能力有关。”
克拉克下意识地把怀里的霍普搂得更紧，随后他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不太适合霍普听见。
布鲁斯也同样对着霍普说道：“霍普，今天允许你在游戏室里再多玩一个小时。”
氪星人的飞船怎么能没有游戏室？那里对霍普来讲是天堂。
但霍普不太想离开，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但他现在更加好奇爸爸们究竟要说什么问题？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接下来要讨论黑洞是如何形成的，以及我们该如何利用黑洞制造出另一个时空，你的能力和这有点像，所以我们才提到你。”康斯坦丁毫无愧疚感地张口就来，“你要继续听吗？我们要讨论一下里面的能量转换和质量守恒。我是觉得你留下来也没有问题，但我猜你布鲁斯爸爸会给你布置作业。”
霍普小朋友顿时尖叫一声捂着耳朵跑远了。
布鲁斯爸爸是魔鬼！！
等小朋友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三个大人才继续谈论刚刚的话题。
“霍普的沙袋是睡魔墨菲斯的梦之沙，他是墨菲斯耗费了大量魔力才制造出来的物品。它拥有强大的魔力，并且拥有自主意识——最关键的是，他拥有混淆现实与梦境的能力。”康斯坦丁解释道，“我的祖先曾经得到过这个沙袋，只是在墨菲斯讨要原本属于他的物品时，我们选择听话的将之上交。当然，这个沙袋又是怎么从睡魔手中来到康斯坦丁家族的，这又是另一个离奇的故事，我不愿意在此多做解释。”
康斯坦丁沧桑地叹了口气，为了查这些资料，他之前也花了很长时间。
随后他继续说道：“根据记载，这个沙袋曾经吞噬过数个试图使用他的人类的性命。你见过变成一滩碎肉，却依旧活在梦中的人吗？那就是过度使用沙袋的下场。梦境中的一切都化为现实，哪怕它再离谱，梦之沙的力量也可以让它成为真实世界的一部分。”
“……可怕的力量。”克拉克喃喃说道，“所以这个沙袋现在在霍普手中吗？我们是不是要让霍普离这个沙袋远一点？”
“事实上，霍普能让梦之沙听从他的指令。”康斯坦丁继续说道，“我猜你不用担心你宝贝儿子的安危，他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如果不是他拿着梦之沙，这个世界根本不会出现。”
“但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一个5岁孩子，万一他……”
“你以为他为什么叫霍普？”康斯坦丁越想越烦躁，他粗暴地打断了克拉克的担忧，“他是希望，是所有一切的希望。只要世界上有希望存在，他就会无比强大。”
“你说谁没有希望呢？就连地狱的恶魔都希望前往天堂。如果没有希望，地狱都会崩塌。你猜这个世界最初的哥谭是怎么来的？蝙蝠侠在梦里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过去，一切都是真的。”
康斯坦丁的说法与蝙蝠侠的猜测完全一致。
蝙蝠侠其实始终有些回避这个问题，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来历，却又莫名担心这个世界的安危。
所以他对这样一个平行世界如此上心，就连维护这个异世界的哥谭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他人。
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合理之处。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神奇女侠早就应该在一战当中露出行迹。与此同时，整个世界开始焕发出不一样的活力——魔法、外星人、人类科技全部都开始大放异彩。
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准确来说，应该是除了哥谭和大都会之外的其他一切事物，都陷入一种模糊而混沌的境地。只有克拉克·肯特与布鲁斯·韦恩涉足的地方才会重新变得清晰而合理。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为他们两个人创作的一样。
并且在霍普接触克拉克之前，布鲁斯已经调查过，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超人，北极也并不存在飞船的残骸。
而当霍普正式遇到年轻的克拉克·肯特之后，大都会和整个堪萨斯似乎才开始有序运行。北极的飞船残骸也是在此时才重见天日。
“这不可能！”克拉克难以置信地说道，但他潜意识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布鲁斯的说法。他的确对这个世界有些疑惑，在他驾车从大都会驶入哥谭的时候。
那个奇妙的、似乎只有他能听见的、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梦境壁垒。”康斯坦丁解释道，“每个人都会做不同的梦，梦与梦之间有一道壁垒，让人们彼此隔开。但是你主动打破了这个壁垒，于是你和布鲁斯的梦从此合二为一。你们两个一起变成世界的主角。”
布鲁斯的沉默在向克拉克诉说他也赞同这个理论。
“不然你以为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康斯坦丁突然开始生气，“这他妈的还不是因为梦境的另一个主角小布鲁斯·韦恩离开了这个世界！于是这个世界就像一部荒诞到缺失了主角的电视剧一样，被导演剪得七零八碎，所有主要情节像是被人按下了快进键。”
所以氪石才会提前出现，疯帽匠和爱丽丝病毒这个原本应该出现在一年后的产物，才会在现在就把哥谭搅得不得安宁。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克拉克有些无措，但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知道，布鲁斯的话当中还隐藏着尚未说完的信息：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变成真实世界。
所以，不管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只知道他要维护这个地球的安全，他是这个全新地球的超人。
就在这时，霍普小朋友泪眼汪汪地跑进房间，duang一声撞在克拉克的腿上。
房间里三个大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发生什么事了霍普？”克拉克紧张兮兮地问道。
然而霍普小朋友却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红眼睛变得水汪汪，眼泪似乎马上就要从他的眼角流下。
这个表情让克拉克更慌了。有什么事能让霍普小朋友哭出来？
布鲁斯也同样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是霍普刚刚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其实还没谈到霍普在这件事当中的作用，难道霍普小朋友已经根据他们的只言片语猜出了事实，然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爸爸？
康斯坦丁同样如临大敌，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敌人能让霍普都哭出来。
霍普小朋友抽抽鼻子，一句话都不说。然后他冲着布鲁斯，爸爸张开小手。
小小的手掌上躺着一颗牙齿。
霍普小朋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嗯呜——布鲁兹爸爸！呜呜——蛋糕次——次不鸟了呜呜！”
直面霍普哭声暴击的克拉克一眼就瞅见了霍普小朋友漏风的门牙。
“霍普！你又偷吃爸爸放在冰箱里的蛋糕了，是不是？！”
霍普：呜呜呜哇！
霍普换牙啦！宝贝好棒，终于换牙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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