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抽过,扔在了江月莲的脚下,“自行了断吧,或者让你的女儿代劳!”
谢意欢脏了自己的手,只冷冷地看着她。
看到脚边的刀,江月莲忽然慌了,“不,我才不要,你滚开。”
江月莲挣扎着要跑,谢青禾却把刀拿起来递到了江月莲手里,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神采,“自尽吧,总比凌迟要好。”
“不!”江月莲一直摇头,躲闪着,最后谢青禾贴在了她后背,握住刀贯穿了两人的身体。
那一刻她看到了小时候,谢意欢总冷着脸,可她却想接近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接近的姐姐,谢意欢不喜欢她,但似乎也没有赶过她,那个不常说话的宋夫人也是温柔极了。
虽然对她也是冷冷的,但从不会用言语训斥,那时候她是想过和谢意欢和平相处和寻常人家的姐妹一样的。
但后来,知道江月莲做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手永远不会干净了。
她和谢意欢注定生来便是死敌。
可她,后悔了。
也许没有注定的事情。
“姐姐.......”
她的声音极弱,带血的手指朝着那道威严的身影伸去,可帝王朝服的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丢下冰冷一句。
“来人,拖出去厚葬,永不得入谢家皇陵!”
***
两年后,潦查终于被杜衡带兵打下。
新帝胡不令浑身鲜血,手持带血的宝剑支撑着自己在王座上摇摇欲坠的身体,笑望着朝自己走来身着龙袍的威严女子,“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谢意欢从森严的军队中踱步而来,每一步走得都很慢,却极有压迫感,“听说你迟迟不肯投降,非要负隅抵抗。”
胡不令受了很重的伤,却依旧用剑撑着不让身体倒下,说话的声音是断续的,明显气力不足,“我是在等你,等你杀我,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谢意欢抽出跟随身后侍卫的剑,指向胡不令的心脏,“谢府的忘魂花,是你们放进去的吧!”
胡不令的表情渐渐凝住,在谢意欢的质问声中被打破后,浮现出苦涩的笑意,“是。”
他没有否认,“父王早就提防着南中,自然不会放松对你们谢府风关注,少了谢府潦查便少了致命的敌人,忘魂花是我父王刻意让人放进你们谢府的,结果也没有让我们失望。”
江月莲怎么能得到潦查的毒物,必然是潦查的人有意暗示,引导着江月莲对她母亲下手。
谢意欢手里的剑晃了下,压抑的怒气翻滚着,锋利的剑刃无情抵在胡不令的脖颈,“那你就安心去吧。”
胡不令没有逃,等待着谢意欢的剑锋落下。
他说过等谢意欢亲自来杀他,谁也不可以取他性命。
他第一次见谢意欢实在不回山忘魂花海中,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告诉这个微不足道的事情,知道的孙盼都已经被他杀了,一切的秘密都隐藏完全。
他在谢意欢的归途中杀了宁州刺史,见到了船舱上持箭差点射中她的女子,虽然那天晚上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谢意欢。
他换了个身份,去接近谢意欢,想看看这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棋子,究竟能挣扎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屈服于命运。
但事实令他失望了。
威逼利诱谢意欢都没有上钩,反而他输得狼狈。
刀光闪过,鲜血从赤金王座流下,倒在王座上的少年帝王悄无声息。
谢意欢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阴郁的大殿,她的表情淡薄了许多,也有点像是帝王那样不茍言笑的样子,可仔细看那双眼睛里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陛下,累了吗,我们回家。”萧子衿一直在等着她,看着她。
她握住萧子衿递过来的手,疲惫的嘴角泄露隐秘的笑意,“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