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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同生蛊(1 / 2)

第152章同生蛊

陈炎将司空岁带回密室后,回了庆华殿的书房回禀,长孙曜自观星楼回来已有两刻钟,重换了一身雪缎常服,墨发高束起。

殿内这会也便只留了一个薛以烹茶。

“半月后,放司空岁。”长孙曜垂眼细品香茗。

陈炎心有余悸,躬身应是,沉默片刻后,方斟酌着道:“司空岁伤重,若是半月后放司空岁回靖国公府,恐太子妃生疑。”

司空岁谎称自己闭关,未去景山,那为闭关迟些回靖国公府也并不让人起疑。

“他若没有能力隐藏他的伤,便不会回靖国公府,他若敢回,自当有本事藏住。”长孙曜冷声。

陈炎犹豫,纵然司空岁才是最不能又或是绝不敢让长明发现这件事的人,可是司空岁不敢叫长明知道,却是敢不要命的来杀长孙曜。

他斟酌又道:“臣斗胆,觉得该暂且留下司空岁。中秋宴时,司空岁还有很重的内外伤,可不过几日,司空岁便敢拖着这样的身体再上阅兵楼行刺。方才那般情况下,司空岁不过撑着一口气,竟也还敢对太子殿下动手。

“臣担心半月后便放了司空岁,恐怕没几日司空岁就会再次动手,太子殿下隆恩不计,可京中风雨未止,值此多事之秋,哪怕司空岁不成威胁,可司空岁若动手过于频繁,也令人生厌,太子殿下不若将司空岁留下,待太子殿下大婚再放了司空岁。”

司空岁方才已然彻底发疯,那般重伤之下竟还敢对长孙曜动手,甚至几将观星楼劈毁,如今观星楼半毁,也只剩个密室还能用。

薛以对此也认同,想起方才情形,就不由得冒冷汗,司空岁果然棘手可怕,深不可测,长孙曜若是个普通人,这会儿早便……

他心中不由低叹,留半个月是留,留一个半月又差什么呢,少放司空岁出去再放肆,也省事。

长孙曜:“然后呢?”

陈炎茫然,他难道说错什么了?他不由得看向薛以。

薛以低下眸避开陈炎的求助的目光,他觉陈炎说的没错,他也不知道长孙曜这话什么意思。

长孙曜略一挑眉:“孤难道只剩大婚前这么点日子,大婚前不放了司空岁,绝了司空岁动手的机会,孤大婚后,司空岁便有了脑子不动手了不成。”

陈炎惊惶:“臣失言,请太子殿下责罚。”

长孙曜轻擡指。

陈炎这方才再道:“臣是觉司空岁恐有走火入魔之疑,怕是得了疯症,这才是最不该放司空岁的理由,司空岁仅仅是想要长生蛊,就敢三番两次行刺太子殿下,绝是走火入魔疯了,一个疯子是无法控制的,只怕太子殿下现在放了司空岁,会生难以掌控的变数。”

长孙曜少见皱眉:“这鬼话你也信。”

陈炎又是一怔,什么鬼话?司空岁说了哪些话是鬼话?可他觉得司空岁除了疯,说的话似乎并未有作假。

他忍不住向长孙曜投去寻求解惑的目光,奈何长孙曜根本没有解答的意思。

“司空岁是怎样的人?”长孙曜淡漠问。

陈炎思索,一字一句越发斟酌:“看似与世无争温润如玉,实而放肆无礼疯怔入魔,人前人后、”

他停下来,换了话:“在太子妃面前与在旁人面前大抵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长孙曜冷道:“他对太子妃也从未有十分的坦诚。要知道他到底藏着什么,必然不能指望从他嘴里吐出来,让南涂彻查司空岁,待司空岁出观星楼,命墨何时刻盯着,尤其是,看他是否与孤父皇联系。”

陈炎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看长孙曜,长孙曜竟怀疑司空岁和长孙无境勾结?这便是要半个月就放了司空岁的原因?

他可以相信司空岁发疯,但不能相信司空岁听命于长孙无境,纵然当年姬神月得到长生蛊,长孙无境欲夺,可长生蛊既然被长孙曜所得,长孙无境即便还想夺,也早该动手才是,又何必等七年之久。

长孙曜看一眼陈炎,难得作了一二解答:“司空岁要杀孤,是在太子妃身世被假顾氏所揭后。”

陈炎:“也许司空岁只是在太子妃身世曝光后,才知道长生蛊之事……”

他目及长孙曜并不认可的脸色,止了话。

薛以思及,蓦然一惊,道:“奴婢斗胆,太子殿下是否怀疑,在太子妃身世被揭入天牢时和在您回京前这几日,天牢许有过劫狱。”

长孙曜颔首。

陈炎不敢置信向长孙曜,恍然明白长孙曜的意思。

长明身世被揭之时,长孙曜回京后,曾令人搜查过司空岁的下落。

当时未果。

那时长明认为司空岁未按照与自己的约定时间回京,认为司空岁恐遇险,请求长孙曜帮忙找司空岁,东宫动用了一切暗线明线找寻司空岁,但京中并没有司空岁的踪迹,后长孙曜命人除却京中搜索,还至各州,却也未寻得一丝消息,那时司空岁好似消失了般。

司空岁再有消息,是在长明成为靖国公后不久,突然出现在京中,而东宫却根本没有察觉到司空岁何时回了京,又是从何地回的京。

当时他还觉得离奇,于东宫而言,京城各世家明暗路都在掌握之中,按理来说,司空岁绝不可能在东宫眼皮子底下,不留任何痕迹地回到京中或者是在京中藏匿一月之久、

除非——

当时司空岁是在东宫无法触及之处。

有些模糊难以解释的事,似乎有一个更骇人的真相,陈炎一时竟不敢再想。

陈炎惊惶错愕道:“当时天牢由陛下掌控,天牢倘若真的在太子殿下回京前发生过劫狱,陛下想要清理什么隐藏什么,确实都是易如反掌之事,处理一个劫狱的江湖人,并将所有痕迹消除,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宫中藏匿亦或是正和殿藏匿一个人,于陛下而言再简单不过。”

他心中大骇,面上又白几分:“所以太子殿下现下是怀疑太子妃出事后,司空岁便已经赶回京,在失踪东宫找不到的那段时间,是被陛下所擒,司空岁后来回到靖国公府,可能是与陛下达成某种交易,并且经由陛下知道长生蛊的存在?”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不敢相信,忍不住再道:“可司空岁纵然对太子殿下有敌意,但并非是甘受威胁之人。”

他可以说司空岁发疯,但绝不认可司空岁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他简直要被这样的猜想逼得疯魔,不可能!

长孙曜眉眼沉沉:“所以孤要知道,司空岁到底藏着什么。”

陈炎神色愈发凝重,司空岁若真是与长孙无境有某种交易,来杀长孙曜,比司空岁为私心夺长生蛊更棘手。

五年前他随长孙曜去仙河取辟离,查过司空岁,便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五年前去往仙河前,南涂所呈的关于司空岁的密报。”

长孙曜:“太少。”

陈炎便明白长孙曜是记得,确实太少,纵然是南涂也只查到一些江湖中所有的事,也就是众人皆知的事,司空岁成名时间和原因罢了,但像司空岁师从和出身却是怎也没有的。

可以司空岁那样的武功,总不能是无门无派之人,一个人有再高的天赋无人引进门,都是无法走上剑道的,且司空岁医术也很高超,是何门何派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长孙曜默了片刻:“孤不曾听过有什么司空世家。”

名门大派,地方豪族世家,东宫再清楚不过。陈炎道:“可能是小门小氏。”

长孙曜默了片刻,再道:“江湖草莽取个假名也是常事。”

陈炎:“太子殿下是说,司空岁也许并不是司空岁。”

薛以不禁担心,长生蛊一事,所牵扯出的恐是难以处理的棘手之事,司空岁很麻烦。

长孙曜颔首,沉思良久,再道:“有什么邪功或是药物能令人十数年容颜不改?”

薛以陈炎齐齐一怔,脑中浮现出司空岁那张年轻的脸,长明随司空岁习武十六年,而今司空岁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可总不至,当年七八岁的司空岁带着四岁的长明习武吧。

陈炎又想起,李翊曾说,裴修说司空岁从到长明身边到现在,十几年中,容貌几没有变过,也就是这十几年司空岁没老过?

按理说,以司空岁平时那样的作死手段,走歪门邪道的路子以寿时拼武功内力,以及当初为长明逼毒,司空岁这会儿就算没有提前衰老,也不可能容颜不老。

他意识到背后可能有个更骇人的秘密,但他又不敢相信,长生不老更是不可能之事,他凝重道:“世无仙药,臣觉得肉体凡胎不可能长生不老。”

长孙曜默了默,道:“世间若得长生法,始皇今应还在。”

薛以神色微变,道:“奴婢觉,若真有此手段,恐也并非是正途。”

长孙曜倚在圈椅,擡指轻落额际,深思不语。

陈炎薛以两人不敢再出声,屏息以待,蓦然见长孙曜眸子微擡,神色一顿。

陈炎问:“太子殿下可是想起什么?”

长孙曜神色难辨:“同生蛊。”

薛以陈炎从未听闻此物,面面相觑,又不敢细问。

“同生蛊为子母二蛊,种母蛊者可汲子蛊宿者寿时,同生子母二蛊宿者,”长孙曜眸中波澜四起,“百年容颜不改。”

陈炎又惊又疑:“太子殿下所说是鹊阁所记?如此是否即刻传扁音前来?”

“不。”

陈炎不知长孙曜是说这些并非鹊阁所记,还是无需现在传扁音,但没待陈炎苦想多久,长孙曜下一句话便做了解答。

“是襄王王陵帛书”

……

墨何禀道:“臣不敢泄露司空岁在东宫之事,亦不敢私用鹊阁医官,因太子殿下有旨留司空岁性命,故而臣在检查过司空岁伤情后,曾往鹊阁拿过些普通伤药与司空岁,现下也照常供给司空岁伤药,但并没有寻人替司空岁看过伤。”

长孙曜淡声,问:“可有功法心经使修习者容颜不老?”

墨何答:“臣未曾听闻。”

长孙曜又向扁音:“可听过同生蛊?”

扁音从她师父那听过此蛊,答:“臣有听闻。”

“二十多年前,南疆蛊毒-邪-教——同生教所用于操控教徒之物便为同生蛊,一蛊有母蛊一只,及六到十只蛊虫,一次可按蛊虫数量分别种在六到十人身上。

“同受一蛊者,若其间有一人叛逃,持蛊人杀母蛊,同受蛊虫者会心脏破裂而亡,故而一般同受蛊者,在出现叛逃者时,不必持蛊人动手,就会先下手诛杀叛逃者,以求持蛊人留情。

“受蛊人大多幼年之时便受下蛊虫,又因蛊毒阴毒,大多活不过四十岁,同生教被剿灭后,此蛊也便从南疆绝迹,近年倒是不曾有见过。”

长孙曜:“此蛊可使人容颜不老?”